正好齐铁林也来了,就他自己,谁也没带。
杨宗德叫上他一起,再带上滕淑兰祖孙一起去孙德义家。
孙德义住的房子在老宅的旁边,也是和老宅同期盖的,他爷爷留下的。
院子里也增盖了好几处土坯房,住的也都是他们这一支的人。
孙德义的大儿子孙昌盛看见几个人赶紧招呼,“杨大爷、齐大爷、田大娘快请进屋!”
杨宗德微笑着点下头,眼睛的余光已经将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扫视了一遍。
孙德义家摆的桌比较多,他和媳妇住的那屋炕上和地上各一桌,大儿子两口子那屋也是两桌。
他一共仨儿子俩闺女,大儿子孙昌盛就是同辈中第一个当爹的,二儿子刚结婚,老三就是逝去的孙昌喜,大闺女也说了婆家,原定开春结婚,最小的闺女今年十五岁。
孙昌盛在前面指引着,“大家去我那屋吧!”
杨宗德拦住他,“坐这屋吧!”
“行行行!”孙昌盛一撩帘子喊了声,“娘,来戚(qiě)了!”
“哎!”孙德义的媳妇李玉梅大声应着,“来来来,快上炕坐!炕上热乎!”
东北招待客人最高礼仪,上炕坐。
一个炕桌挤了六个人,地上的桌子坐了八个。
桌上摆着酸菜粉条汆白肉、豆腐炖鱼、白菜炒木耳、尖椒炒干豆腐。
看起来很寒酸,但是现在都这水平,也没人笑话,条件好的也不敢铺张,要不然分分钟有人给你扣顶小帽。
在孙家哪一户吃,哪一户就负责招待。
孙德义带着两个人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孩儿他娘,还有地方坐不?”
“有有有!”李玉梅应着。
跟着一起进来的正是昨晚那个姓贺中年男人贺和他的徒弟。
一进来看见杨宗德脸色一下沉下来。
杨宗德气定神闲,笑呵呵地举着手里的茶缸滋溜了一口水。
孙德义看见杨宗德和齐铁林也是一愣,但只是一瞬,很快脸上堆满笑容,“哎呦,齐大哥和杨大哥过来了?还有田嫂子,快坐,快坐!”
他回头拉过那个姓贺的,“这是我找来帮忙的朋友,贺老弟。”
现在丧礼找出黑先生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但是明眼人一看都明白。
介绍完,他拉着姓贺的在地上那桌坐着。
姓贺的还斜眼看了看杨宗德。
杨宗德又微笑着低下头滋溜一口水。
喝完放下茶缸,他脸上的笑消失了,拍拍身边的小甜宝,低声说:“老徒弟,记住那人和他徒弟的长相,那人叫贺云天,别看名字叫的像人,但是基本不办人事,也没什么道义可言,一切都是看钱说话。以后破事时要是遇到了就离他远点。”
甜宝很乖地点头,将贺云天师徒看个仔细。
那晚太黑,她没太看清长相,现在发现,好丑,能吓哭小孩儿的那种。
孙昌盛的媳妇抱着儿子过来转一圈,看到贺云天就咧开嘴哭个没完,抱出去就好。
最后没办法,媳妇抱着孩子去了另一个屋吃饭。
贺云天的左脸上有一道疤,那道疤从左脑门儿开始,经过眉毛、眼睛、颧骨,再斜着向外延伸至耳朵。
很吓人。
那只左眼像是有白内障一样,眼球是灰白色的,眼皮上也有疤,疙疙瘩瘩的。
甜宝可是见过地狱级长相的,完全不害怕,只觉得丑。
杨宗德小声说:“他的眼睛以及那道疤都是邪法反噬带来的,他做的事都是断子绝孙的事,所以他不管找几个女人都没有一个能留下种的,现在跟在他身边这个即是徒弟,也是义子。”
“为师当年跟他有点过节,所以他看见我也没好脸色,不用理他,但也要提防他。”
“记住了,和小人打交道就千万不要用君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