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峡谷外已是百花盛开。春雨如油,各种菌蕈疯狂地生长。王小珠在上一年时经陈仁玉介绍,认得台蕈与鹅蛋蕈可以食用,但对其它蕈菌却不甚了了。看着一朵朵硕大的菌,她想起了陈仁玉。好久没有姐姐的消息了,按理说她与姐夫到了钦州已有数月,该有家书到仙居,陈仁玉会把它带到这里读给她听的。回想起他读信与讲话时一幅小大人的模样,她就感到好笑。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长得还没有自个的肩膀高,怎么象是四五十岁的老人一样老气横秋?她又回头看了看身边一些在摩天峡谷里刚采的蕈菌,想知道它们能不能食用。不能拿自个的命去试,他有这个天份,一见就能分辨出是否可食。
说曹操,曹操到。正站在谷口念叨与眺望着,就见到远处陈仁玉一步一步地往山上爬,几个月不见,他长高了好多,从身高看,有点儿大人的模样了。见到她在路口等着他,怔了怔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过来?”
她笑了笑道:“姐姐会算了,掐指一算自然就知道了,呵呵,说一说这次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多了去呢。”他扬了扬手中的信道:“叔叔已经到任,并处理了好几件疑难案件。当然,其中也有婶婶的功劳。”
原来,陈正大刚刚到任,就碰到一个难题。钦州位居南方,因为天气热,稻谷一年三熟,当年天气大旱,壮族的甘氏与罗氏为了争田水而闹得不可开交,甘氏处于河流的上游,把水先引到自个的田里。没水浇田,就将颗粒无收,罗氏自然不肯,于是,派人开沟把水引到自个田中。两村族民于是发生了械斗,参加者达到数百人。他派衙役阻止了械斗的发生,可是,总不能让衙役整天地守在河边吧,水源的问题不解决,这个只是治标不治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是这关系到明年有没有收成,关系到活命的问题,不争则会饿死自个的村民,你说他们能不急吗?”陈仁玉卖了卖关子,停止读信。
小毛孩子,跟我玩这一招,我才不理呢。于是,她不再提问,只是闲谈些春天的景致。果然,没多久,他就忍受不住了,跟她说道:“姐姐的无骨花灯有所感应,感觉到村周的地下有水源,于是,吩咐村民用锄头挖井。掘地不到十尺,就挖到了水源。好奇怪哦,挖井不是取水最常见的方法吗,可是钦州却没人知道井是什么东东。这下子,四乡八里都传开了,纷纷挖井取水,不仅仅甘氏与罗氏不再械斗,其它各村也开始校仿,钦州治内一下子多了上百口的清水井。水井的水质可比河水塘水的要好很多,清冽甘甜,壮民感恩戴德,作歌颂之。”
她来了兴趣,问道:“歌怎么唱的,你唱给我听一听?”
“因为叔叔怕人家以为他在自吹自擂,所以,信里没写。”说了半句,他就不由自主地往后躲,明显地是因为自个不会唱而说了谎话。
她手往外面一指说:“看,谁来了。”在他回头之际,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信,自个看了起来,信里是一首村民歌颂他们业绩的挖井歌:
老天无情太阳晒,整天都是毒日头;
天地开裂禾苗枯,百十多天无雨下。
甘氏罗氏抢田水,锄头钩刀把命拼;
眼见双方起刀兵,多亏知州陈正大。
叫来族老把理评,又教大伙挖水井;
知州夫人王小米,识文断字知水文。
井中出水清又甜,禾苗得水来精神;
喝水不忘挖井人,壮民齐把歌来吟。
她边读边轻轻地唱着,为姐姐与姐夫而自豪。
他听着她的歌,赞道:“姐姐的声音真的好听,对了,我叔与婶婶还在那里鼓励办学,那里有个岳武穆的公子岳霖拓建的学宫,叔叔对学宫进行了翻新,并请了饱学的先生,教大家读书写字。有学者赞岳霖前辈曰,“钦之为邦,僻在海隅,地近夷而俗尚利;缝掖之士,盖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