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同在文化站系统工作,金华斌对朱金泽还是比较了解的,文化站是个清水衙门,除了工资极少有其它收入,象绝大部分文化人一样,老朱的爱好就是茶与酒,可一是没钱,二是没关系,极少有人请。要掏出他肚子里的货,最好的方法就是满足他的胃。
他边推辞边往外走道:“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在我的地头里,理应我请你们。”
“今天你是老师,我们是听你讲故事的学生,学生请老师,理所当然。”金华斌边说边把他让到车里。
中饭时间还早,八大碗饭店里还没有其它顾客。金华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请他坐下,先让老板上了一壶云南老班章普洱茶,苏月红露了一手茶艺,凤凰三点头后,加茶后,金化斌转入正题问道:“我只听说过徐洪客学问渊博,无书不读,莫说三坟五典、八索九邱、诸子百家、天文地理、韬略诸书,无不精熟,就是诗词、歌赋、小技,却也曲尽其妙,并且是魏征与徐茂公的老师,与虬髯客亦是知交,可不知道他与仙居的无骨花灯有什么关系。”
朱金泽有些得意地端起了茶杯说:“你了解的是说唐中的徐洪客,不是历史上的。历史上的他所做的最大的事情是托李绩向李密带了一封献策书,书中如此讲道:“大众久聚,恐米尽人散,师老厌战,难可成功。当乘进取之机,因士马之锐,沿流东指,直向江都,执取独夫,号令天下。”说白了就是让他学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略。然而李密却没有接受徐洪客的策略建议,不过他觉得徐洪客是个有智慧的人才,于是写了封回书妄想招纳徐洪客。徐洪客见信后,认为李密不是明主,信自寄出去后就没有回音,跑到仙居括苍山隐居。”
“徐洪客到括苍山隐居,有证据吗?”金华斌摇了摇头说:“前些天,我曾翻遍了县志,没有任何线索表明他隐居在括苍山啊。”
“你看书不够细了吧。”他习惯性地摇了摇头说:“板桥方家的始祖,晚唐诗人方干曾有诗记录这事,方干是谁你知道吧?他五岁能吟诗,七岁能属文,小时候有神童之称。因与大人对诗时,偶得妙句,兴奋之余跌落台阶,脸有伤疤,嘴成残缺,铸成终身悔恨。唐文宗六年,诗坛大腕姚合出任钱塘太守,方干携诗拜会,姚合见其缺唇貌丑,颇为轻慢。及至坐定阅卷大为惊叹,即刻厚礼以待,留其陪同登山临水,优游赏景。咸通七年方干首度赴京参加丙戌科进士考试,成绩优异,当属魁首。有司奏议:“干虽有才,但科名不可与缺唇人,不使四夷闻之为中原鲜人士矣。”结果落第而归。”
金华斌知道他在卖关子,吩咐老板加了个果盘道:“桐江书院就是方家创立的,文化站工作的谁不知道?别扯远了,说一说他在哪一首诗里说到过徐洪客吧。”
老板知趣地过来说道:“可以烧菜了吧,你们边吃边聊,今天的酒算我送的,免费听了这么精彩的故事。”
苏月红看了看两人聊得投机,提议道:“八大碗八个菜,三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要不,邀上皤滩文化站的李站长一起聊一聊?要说做花灯,他才是内行。”
这提议正合我意,金华斌立即手机联系了李相码。
朱金泽往嘴里丢入一颗开心果,说道:“这些年来,相码兄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到无骨花灯的制作上了,没车,还得辛苦老弟你的车去接一下。”
“我与老金聊聊,你去接一下李站长吧。”金华斌边说边把车钥匙递给苏月红,她答应着开车走了。
“你小子行嘛,又换女朋友了?”朱金泽向着远去的轿车呶了呶嘴说:“她好听你的话,是个贤妻良母。”
金华斌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无花果干道:“别胡说了,这干果还堵不住你的嘴?你不知道我们县文化站改制了,这是同事加合伙人?”说完,简单地向他说明了现在,两人人没了编制,杨站长给了优惠,自个在创业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