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余光瞥过那无人再管,躺在地上似被吓昏过去了的武侯,赵珩笑道:“教考要紧,卿且去。”
周截云一愣,“臣……”
不曾料到皇帝居然毫无责怪的意思,与传闻中喜怒无常的帝王似有些不同。
“还是说,卿被朕吓得要拿不住弓了?”
周截云垂首,“回陛下,臣还拿得住弓。”
这与委婉二字绝缘话听得随行官员神色古怪,赵珩失笑,“朕信你。”
周截云似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板一眼地回答:“多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辱命。”
语毕,起身下去。
赵珩顿了顿。
气氛诡异,众官员无不在看赵珩的脸色。
望着武官离去的背影,赵珩没忍住,偏头笑出了出来。
诸臣见他笑了,才慢慢放松,心中不由得有些埋怨这周截云说话不过脑子。
众军士多在准备,只几人还在角落里缩瑟,见自己根本不认得的一大官看过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草民,草民有罪!”
赵珩见几人都面黄肌瘦,心下了然,便对兵部侍郎道:“薛卿,你去查明有多少人平日里躲避训练,按律处置。”
薛宁道:“是。”
魏渃袖子里的手无声地攥紧。
众官员寻了一视野好的地方观察比试。
抽签上场,先是每十人为一组比试射箭。
这一桩便出了问题,因为根本没有是个箭靶。
赵珩问:“箭靶呢?”
魏渃抢在薛宁前道:“回陛下,箭靶在,”他目光迅速一转,“在假山石上。”
赵珩看着那几个摇摇晃晃的锦垫,似笑非笑地夸了魏渃一句,“魏尚书,朕交代你的差事办得不错。”
魏渃闻言脸色发白。
魏尚书,薛卿,但凡不是傻子都看得出皇帝的偏好。
最后由皇帝一锤定音,先比试武艺,至于箭靶,派人去府库翻几个出来。
武试开始,周截云赢得毫无悬念。
其出手之利落,力道之精悍,赵珩眯了眯眼,偏头对薛宁道:“他上过战场?”
无任何花拳绣腿,是最精炼有效的,拿来杀人的技法。
“回陛下,”薛宁语气里似有几分羞愧,“臣不知。”
武艺如此高强,亦上过战场,时至今日却仍是个小小武侯。
想到他敢逮捕犯禁的姬氏子弟的一视同仁,赵珩若有所思。
他又转过头。
余下四场比试,周截云俱夺魁首。
尤其是射箭时,箭术之精湛,可谓穿云裂日。
赵珩笑,“今见我禁军内尚有这样的好儿郎,也算不虚此行了。”他唤,“周卿,上前来。”
周截云上前。
方才数场比试都没有让他呼吸加剧,此刻在九五之尊面前,他本以为经年习武早就波澜不惊的心却莫名地砰砰作响。
赵珩含笑道:“见卿武艺绝世,朕心甚是快慰,”帝王的声音自上传来,明明不远,在他听来,却飘忽得如在云端,“朕将擢卿入轻吕卫。”
轻吕卫?
随行诸臣神色都有些莫名。
轻吕卫便是天子身边最近的护卫,虽在天子五步之内,却可持刀。
为首者所持的并非自己的兵刃,而是王剑,便于帝王随时取用。
自悼帝后,后世帝王愈发衰弱,甚少持剑,轻吕卫便慢慢式微,直至完全消失在朝堂中。
距上一次帝王启用轻吕卫,已过去了八十余载。
周截云熟读兵书,怎不知轻吕卫曾经必有皇帝最信任亲近之人才能担任?
惊与喜混杂,心绪一时难言。
这不善言辞的武将单膝下拜,只掷地有声地回答:“臣领命!”
……
重组轻吕卫的诏令是下午发的,姬循雅是晚上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