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动了下。
姬循雅眸光闪烁。
不料下一秒,身侧又恢复安静。
姬循雅听见自己发急的呼吸,缓慢地吐了两口气,亦觉得他自从知道赵珩与他同生共死后,就癫狂得愈发厉害,忍了又忍,正欲起身。动作忽地顿住。
他想,为何要我忍?
直接扼住赵珩的肩膀,将他掰了回来。
面对着面。
赵珩掀了下眼皮,正对上姬循雅的脸。
如冰似雪,泠然不可触,晃得赵珩精神稍稍清明了一瞬。
赵珩低语,“那朕,”声音太轻,姬循雅不得已凑过去听
“要出宫。
姬循雅微笑,柔声说:“不行。”
赵珩得寸进丈,不知收敛,答应了他一次,定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之后的无数次。
立刻拒绝,一劳永逸。
话音未落,皇帝霍然睁眼,撞上姬循雅的视线,却慢慢地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许,”吐息交织,将军今夜来,不会是怕朕热,欲以身来给朕消暑吧?”姬循雅笑答:“如今臣与陛下性命相连,臣不得已多加小心,免得昭朝一下子,既没了陛下,又没了臣,天下大乱。”“那你派人跟着朕。”
“臣不敢。”
“此事将军做了千八百次,自然得心应手,”赵珩环住姬循雅的脖颈,亲昵地说:“再不然,将军亲自跟着,将军既放心,有将军相伴,比扈从更让朕放心,两全其美,将军说好不好?”温热与冰凉相贴。
姬循雅垂眼,说:“不好。”
“因陛下爱重,臣已是声名狼藉,不知是多少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臣而后快,”姬循雅道:“若再得相陪陛下之幸,毁谤加深,朝野更无臣立足之地了。”赵珩被这番厚颜无耻之言气笑了,“将军乔装打扮跟在朕身边,无人会知晓的。”
话音未落,漆黑的眼眸立刻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不知,陛下要臣在外,以什么身份跟随?”
赵珩贴了贴姬循雅的额头,两人靠得太近,几乎吻上。
他却不再靠近了,迎着姬循雅热忱得如见了猎物的豺狼凶兽般的目光,低笑道:“内监之首,如何?”喉结滚动了下,姬循雅不怒,反而微微一笑,“臣怕陛下不舍。”
“朕为君上,富有四海,”赵珩道:“要何等人没有?自然要选能者用之,如将军这般,”赵珩未说完,朝姬循雅抱歉一笑,“朕是否戳到了将军的短处,惹将军难堪伤心了?”“不曾。”姬将军大度地回答,手上微动。
被捏住嘴的赵珩:“唔唔唔一”
那你倒是把手拿开!
他只能发出不成句的语气词,姬将军越看越满意。
平心而论,赵珩此人绝对是优点多过缺点的,他若是个哑巴,再没那么狡黠,还不能动弹,但还活着,有进气有出气地活着,便最好。四目相对,见姬将军目露思索之色,仿佛在想怎么彻底让他说不出话。
看神色,姬循雅居然是认真的!
皇帝陛下见状立刻非常有眼色地躺下,不再挣扎,安详地闭眼。
面上安宁,却腹诽道:姬循雅真被他说中了?
不过姬循雅是与不是,能与不能,在赵珩心中没那么重要。
他健全完备便可。
不过,赵珩想,京中名医众多,倘姬循雅不抵触,能不能找几个名医让他们看看姬循雅的病状。
转念思之,他定然抵触。
遂作罢。
唇上力道放松。
赵珩含糊地说:“睡吧。”
说得随意自然,仿佛先前已同姬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