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贞已是面无人色,慌不择路地往后退了半丈,立时拉开了与皇帝的距离,惶然叩拜道:“臣失仪,请将军,陛下降罪!豆大的汗珠倏然落下,将衣领洇出了圈圈深色
姬循雅微微笑,心平气和地说:“李太医侍奉陛下多年,乃陛下宠臣,”宠字咬得略重,面上却毫无波澜,“此事臣不便处置,请陛下自行决断。说着请陛下决断,然姬循雅漆黑如罢的眼中无工点笑意,阴鸷沉郁,患气森森,好像若赵珩不处署李元贞,他便要即刻代为料理了。赵珩摆摆手,朝姬循雅笑道:“将军误会了,非是李卿失仪,而是朕见李卿乌发如云,比寻常人厚实好些,觉得新奇,就摸摸罢了。姬循雅看赵珩。
皇帝微微仰面,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殷红的唇瓣上扬,笑容狡黠漂亮得让姬循雅几平生恨。
”如此说来,”姬循雅笑道:“倒是臣搅扰了陛下与李太医的胶漆相投,耳鬓厮磨了。
李元贞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听姬循雅的语气,想必没有听见他与赵珩说的话,只看见赵珩把玩他的头发,李元贞心落回了大半,但一一姬循雅这话怎么品都透着股微妙的古怪不似窥伺神器的权臣威胁帝王莫要妄图传递消息,倒像是,像是宫妃姬妾在争风吃醋似的!
赵珩起身,临窗而立
他笑看姬循雅、道:“将军此言失当,
姬循雅较之皇帝要育些,若想与赵珩对视,便要微微低头
姬循雅垂首,极驯顺谦恭的模样,“陛下身份尊崇,若对臣子过分亲近,容易使人恃宠生骄,慢待君上,”他从袖中抽出手帕,极自然地握住了赵珩的手,“陛下的私事,臣的确不该置喙正是方才赵珩玩李元贞头发的手。
丝帕仔细而轻柔地擦过这只手的每一处,连指缝都不曾掠过,“但,
赵珩低头,惊讶地发现这条帕子居然很素净,只在边角绣了个小小的字
姬循雅手腕一偏,缎面也跟着转了过去,赵珩没看清绣得是哪个字
话音未落,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军士破门而入,不过瞬息便冲到李元贞面前
李元贞面色惊变,手刚伸入袖中,却来不及动作,被按住脖颈,咣地一下,死死压在地上。
“但居心叵测之人教唆君上离宫,臣却不得不在意。”姬循雅一面给赵珩擦手,一面继续道
“陛下!陛下!”右颊与石板紧密贴合,李元贞被撞得剧痛不止,眼前黑金闪烁,吃力惊声唤道:“陛下救臣!‘“将军,臣冤.....唔!
口唇被塞得死紧,李元贞目光哀求地看向赵珩。
赵珩转头,朝李元贞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
李元贞浑身巨颤,死死地盯着赵珩,目眦欲裂,
皇帝是,是故意的
李元贞如遭雷击。
他双手被束,遭两个靖平军军士架起,拖拽出去
姬循雅看了一眼,正看到赵珩口中如云的发丝也和头发的主人一般拖在地上,沾了点点尘埃,不复先前那般齐整光洁。他神色淡淡地收回视线
“陛下,”帕子在姬循雅手里被叠得四四方方,重新放回袖中,“不问臣缘故?
赵珩正要抽回被擦得有些泛红的手,不料姬将军却紧紧握住了那截峋的腕骨。不让他离开。
赵珩笑道:“将军方才不是说,李卿蛊惑圣上吗?
姬循雅又单手从袖中摸出个圆圆的小玉盒来,递到赵珩手中
玉盒长一寸宽一寸,四四方方,玉质极温润,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盒盖上倒无密密匝匝的凤凰羽,而是.....一截树枝赵珩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住了
姬循雅看他
赵珩疑惑地与他对望,片刻后,莫名地理解了姬将军的意思
二指圈在盒盖上,反方向一拧
赵珩看去,但见内里盛了大半盒奶白的脂膏,随着他打开盖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