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巴巴地回答:“将军待陛下甚为体贴。”
姬循雅进入潜元殿时面色阴冷,出来时神情难言,无论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燕朗知道北澄气候闷热,其地多毒虫,北澄民遂敬毒蛇为神,以求百虫不侵。
此地诡秘,据说身怀秘术的北澄巫人能炼制出蛊惑人心,令被下蛊者性情大变,千依百顺的蛊,昭朝开国皇帝赵珩身上有一半北澄血脉,赵氏皇族会不会也有人精通此道?
比如此刻潜元殿中的皇帝。
不然燕朗实在想不出,姬循雅为何待赵珩格外优容。
可姬循雅看起来不似心甘情愿,反而如同被逼着待赵珩好,理智上又告诉自己不该如此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但见姬循雅居然还在笑。
姬将军并非神色终年无改,如冰似雪一般的人,不过,他神情虽看起来与常人无甚差别,只略略收敛些,乍见其昳丽容貌与一举一动皆挑不出任何错处的雅正行止,很难不生出惊艳之感,但看久了,便令人感到阴冷瘆人来。
从品貌上看,姬循雅实在是一个精雕细刻,毫无瑕疵的人。
反而不似活物。
燕朗震悚,立刻将眼皮垂了下去。
姬循雅慢悠悠地说“皇帝为了能与我同出,软硬兼施,我若不允,不是辜负了陛下的苦心?”
燕朗犹豫片刻,揣摩着姬循雅的意思缓缓道:“将军的意思是,皇帝是在对您用计?”
将军果然疑心皇帝!
燕朗感觉到了一阵诡异的放心,既然生疑,就说明姬循雅没被皇帝蛊了神智。
姬循雅笑,柔声说:“陛下是天之骄子,贵不可言,何尝有这样对旁人费尽心思的时候。”
将军在说什么?!
燕朗霍然抬头,惊疑地看向姬循雅。
您管皇帝这般行事叫对您用心?
好像开怀,又好像含着点压抑的怒气,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古怪。
自从得到皇帝后,将军心情变幻愈发难测。
姬循雅目光一转,淡色的眼睛看向身旁武官,他道:“倘我说陛下的确令我不悦,你会为他求情吗?”
这谋逆犯上的叛臣神情淡静,很是心平气和的模样,却看得燕朗身上陡地一冷,而后猛然反应过来,他对皇帝关切太过了!
顶着姬循雅毫无情绪的目光,燕朗背后一片湿冷,低声道:“属下不敢。”
姬循雅道:“为他求情亦无妨。”
赵珩惯会甜言蜜语,说时又信誓旦旦,受皇帝诓骗之人不知凡几,与皇帝不过相见数面,便对皇帝敬喜交织的燕靖思就是最好的例子。
之一。
燕朗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下,不敢再出声。
姬循雅无在这点小事上计较的打算,平静地移开视线,看向庭院。
潜元宫长久无人居住,庭院内一应装饰还保存着天下初定时的古朴沉稳之风,姬循雅静静看了片刻,出声道:“将院中之物全部移走。”
燕朗一怔,旋即低头应道:“是。”
姬循雅看了他一眼,对自己下属不该问时乱问,该问时一个字也不说的不知趣行径很不满意,遂道:“明日陛下要与我同游,陛下双目不便,我恐陛下被这些器物绊倒。”
燕朗:“……”
沉默几息,他干巴巴地回答:“将军待陛下甚为体贴。”
姬循雅进入潜元殿时面色阴冷,出来时神情难言,无论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燕朗知道北澄气候闷热,其地多毒虫,北澄民遂敬毒蛇为神,以求百虫不侵。
此地诡秘,据说身怀秘术的北澄巫人能炼制出蛊惑人心,令被下蛊者性情大变,千依百顺的蛊,昭朝开国皇帝赵珩身上有一半北澄血脉,赵氏皇族会不会也有人精通此道?
比如此刻潜元殿中的皇帝。
不然燕朗实在想不出,姬循雅为何待赵珩格外优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