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赶紧喊:“陆渺?陆渺?又哪儿去了,不是跟你说添货吗?”他连叫了好几声,那个平常勤快又好说话的临时工才出来。
陆渺抱着要放进橱窗里的烤面包,专心致志地盯着地面。他半跪下来,把底层的展示格抽出来,取出来垫纸和碎渣,动作格外僵硬。....完全....
为什么会突然进来看?陆渺的心脏砰砰狂跳,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跟着紧绷至极,提心吊胆,他害怕程似锦认出他,害怕她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或者流露出厌恶的表情。毕竟他说了那么不切实际的话,违背了两人一开始达成的契约关系。
陆渺连大声呼吸都觉得是有罪的,生怕对方注意到自己。然而事与愿违,那个在心底和梦境被重复过太多次、刻进灵魂当中的脚步声在身侧停下了。陆渺把新的面包从托盘里放进展示格。
他仔细地洗过手,那些在雪地里摔倒的擦伤便显露无疑。只是自力更生了几天,
渺那双漂亮精致的手就充斥着淤青和红痕,还因为天冷被冻得指尖通红,但手背却又苍白冰冷。
他听到程似锦失去耐心地、有点不高兴地呼吸声,频率比平常快了那么一点。
陆渺克制着不去看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拿着托盘起身,站起来的瞬间猛地撞到她的肩膀,陆渺声音很小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时被抓住了手臂。好痛。摔倒的擦伤延迟爆发了。
陆渺闷哼了一声,压住痛感。他想要挣脱,又非常不恰当地在这种时候对她掌心的温暖留恋不已,这种挣扎变得很微弱,胸口仿佛一下子被大团棉花塞住,几乎都难以呼吸。“你在这儿工作?”程似锦低头看了一眼他身上店员制服。纷乱的雪花在衣料上透出一个又一个细润的洇湿痕迹,从梯子上掉下来的擦伤有轻有重,受到冲击最强的膝盖皮皮出血,血迹透过了制服裤子。
..对。”陆渺感觉自己的大脑被蒸发了,在空白一片的情况下,全靠潜意识和本能反应在回答,“我、我六点下班。”说这个干什么。
他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想说其实并不辛苦,但听上去很像在暗示对方,透着一股欲拒还迎的味道。程似锦略微松手,陆渺立即慌乱地抽出手臂。
“能得偿所愿真不容易。”她的语气毫无波澜,“现在能跟我割席,用辛苦劳动来赚清清白白的钱,终于合你的心意了,是么?”程似锦轻轻地问他,声音并不是很大。陆渺下意识地看向收银台,收银员趁着过了中午,店长不在,习惯性地提前收拾东西回家。像往常一样,到了下午,只剩他一个人看店。
他继续给别的展示格添货,她的声音冰凉地受延过来,像纠缠在身躯间的藤受。
她都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她。
陆渺的忍痛能力渐渐失效,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他就难受到失去理智、隐忍和自控全盘崩溃,他缓了一口气,依旧没有看过去,吐出几个字:“张默初到底有多差劲,让你对正式关系这么厌恶,他让你很操心吧。”程似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让我更操心。”
陆渺刚好去打开旁边一个切面包片的机械,听到这句话,他一下子大脑断联,差点被刀片切到手指。程似锦一把拉了回来。
她真不知道陆渺是怎么好好在这里工作的,按照她看到的失误和事故频率,这人居然还能以此谋生?陆渺呆了呆,躲避了很久还是对上她的眼睛。他对此全无抵抗之力,眼眶立刻泛起酸涩,想哭的感觉夺走了一切。他低头强忍住,不让自己在她面前没出息地掉眼泪。程似锦却不给他忍耐的空间:“反正没有人,把店关了,我带你去医院上药。”
陆渺迟疑地摇头:“我没事....你应该很忙吧,不用管我,不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