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这两样也有了兴趣?”沈言溪自然知道夫君不会无的放矢。
“那朝廷就不管么?”陆瑾奇道。
“这大梁的盐井本就大部分在世家之中,当初大梁太祖也是豪族出身,与各大家族都有交往,起事之时更是与各家约定共享天下,才赢得了世家支持。虽然登基后并未践行诺言,但世家也并非可随意拿捏,就是当今天子如果引起所有世家不满,这天下也就乱了。像盐井也是此例,只不过会交一部分盐税。至于糖,本就产量不高,随意各家经营。”沈言溪侃侃而谈。
“那你当初被那狗皇帝相中……”陆瑾问道。
“夫君高看妾了,对于这天下间而言,妾终究只是一女子罢了,不说其他家族,就是沈家真的会为了一女子与皇室闹翻吗?”沈言溪言语间脸上的神情落寂。
“挺好的,要真那样了,我还没法跟夫人在一起了。”陆瑾轻抚妻子的头发安慰道。
“有夫君这么安慰人的么?”沈言溪气笑道。
“而且虽说都是世家,但世家也不是一条心,就大梁而言,南北门阀之间的矛盾就挺多,再到南北门阀内部,也并不是一团和气,家族内部也是人心各异,都有各自的利益考量。所以大梁皇室也是见缝插针,分化瓦解才能将皇位坐的稳。”沈言溪又继续说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陆瑾感叹道。
“夫君之言总是鞭辟入里,精妙至极!”
“世家之所以能繁盛至今,并不只是夫君眼下看到的这些。夫君所言的顾虑,沈家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历经五朝又怎么可能没经历过战乱?夫君如果多了解点就会发现,一个道内,只有一家顶级门阀,最多不超过两家。这江州,与其说是大梁的江州,不如说是我沈家的江州。”沈言溪言语间自信而飞扬。
陆瑾一惊,原来还真没有发现。
“夫君平日见到的都是沈家嫡系,更准确的说是先祖嫡长一脉的嫡系,其实沈家还有很多人,包括沈园,也包括武陵源。沈家子弟在大梁各处为官,文武皆有。其他世家亦是如此。世家之人与皇室鱼龙混杂,谁也不敢轻动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假定夫君所想的那种情况来临,作为沈家子弟必以保卫江州为要,其次江北道,最后才是大梁。沈家军中之人也必择机回转江州,短时间内江州就可集中数万大军。”
陆瑾傻住了,这才是世家的真正力量吗?难怪呢,陆瑾自己有时候也恍惚,就那么大个园子,怎么就能挺立不倒,几十代不衰?那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躺平了?
陆瑾原来总觉得一旦战事四起,四面八方的敌人冲过来,那沈园就跟一个美女掉进了狼群一样。看来自己真是想太简单了。
但命运不在自己手里掌握,终究还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