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河恨铁不成钢骂道,“上次党委会就听得出来,丁书计对蓝区长,对乌金矶招商场都……说话听音,你该体会到区领导之间的微妙。”
张枝道:“照你的说法,要是被丁书计知道我们擅作主张,后果很……很……”
“很什么?”阮安河手指轻扣桌子道,“公安是正府组成部门,区长下了命令,我们立即执行有什么错?丁书计身兼三职,事事向他汇报怎忙得过来?不高兴也就由他去了。”
“他背后是老徐,会不会常委会下我们的黑手?”张枝还是担心。
阮安河古怪一笑:“只要会做人,肯做事,蓝区长一定帮我们顶着……小张,现在到了认清形势站稳立场的时候,判断错误或是理不清头绪,轻则撞得鼻青脸肿,重者连现有位子都保不住!你小张是我一手提拔的,我也就跟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张枝一挺胸膛道:“区里那些门门道道我不懂,我只晓得紧跟阮书计,阮书计吩咐我往东绝不往西!”
阮安河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关好门,道:
“小张看啊,这几年我们跟在丁书计后面鞍前马后服务,做得很辛苦了,丁书计蛮感动每次党委会都感谢同志们配合,客气话一大箩筐,可每每到了提拔任用的时候呢,具体情况你知道……”
“他娘的!”提到这个张枝就满腔怒气,“上街值勤、查案破案的时候笑脸相迎,考察提名全都从正法委那边空降,他娘的,四个副局长两个半来自正法委,我们干警出身的根本没指望!”
张枝所说两个半,指其中一位副局长曾经从治安大队长调到正法委过渡,故而算半个。
阮安河道:“前任区长跟丁书计关系不错,我们只好忍着;现如今蓝区长很明显跟丁书计关系别扭,对我们来说机会与风险并存!”
“什……什么意思?”张枝听不懂领导话里的含意。
“机会在于蓝区长要取得对公安系统控制权,必定要依赖我一个,莫局长一个(干警出身),”阮安河耐心解释道,“风险在于卷入蓝区长与丁书计的斗争,我们祸福难测。”
张枝搔搔头说:“干脆……干脆一个都不靠,我们当中间派!”
阮安河摆摆手叹道:“形势容不下中间派哎,否则两边都得罪了更倒霉!拿警车进驻乌金矶来说,蓝区长发了话必须要执行,但丁书计听说后肯定不同意,你说还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案?唯有闭着眼睛押注!”
办公室里短暂的寂静。
隔了大概半分钟,张枝慨然道:“我不押注,我听阮书计指挥!”
阮安河单手用力一劈:“秘密做好进驻准备,注意不要走漏风声,丁书计怪罪下来由我来扛!”
同一系统,保密谈何容易?周一早上110巡逻车刚刚出现在乌金矶招商场没半个小时,张枝便接到丁岩的电话,厉声问道:
“谁让你派警车进驻乌金矶?有没有征得我同意?”
张枝故作茫然道:“不知道啊丁书计,阮书计说按照蓝区长的指示。”
“啪”,丁岩挂断电话随后又打给阮安河,语气却和缓得多:
“阮书计,警车进驻乌金矶是你安排的吧?”
阮安河笑道:“上周正府办传达蓝区长指示,我想派辆警车也没什么,上次局党委会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位置太偏,货多人杂,确实有派驻的必要,考虑到丁书计事务繁忙,我就擅自做了回主……嗯,丁书计不会不同意吧?”
说到这个份上,丁岩也拉不下脸来,只得打了个哈哈道:
“先前杜亚林主任跟我联系过,我说派驻没问题,但程序手续要履行到位,警车不是我丁岩自家的,打个电话就开出去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