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没有理会孙立均眼神的变化,因为他这一趟来,希望看到的就是孙立均的变脸。
如果孙立均不变脸,自己就没有办法说服他,就没有办法驱动他。
一个人,总要有把柄被别人拿捏,才能为人所用。
宇化田说道,“那个时候,孙大人可还没有来上京,正是流沙郡的郡守啊!”
孙立均沉声说道,“错了!”
宇化田“哦”了一声,“如何错了?”
孙立均说道,“那个时候我已经卸任流沙郡郡守,来京城任职。当时的流沙郡郡守是秦纲。”
宇化田微微一笑,眼神却比孙立均还要冰冷,“秦纲只是你的替死鬼而已。”
“不仅仅是秦纲,还有后面的郡守、兵马都监,都是替死鬼而已。”
“你们共同编造了一个谎言,一个天大的谎言,欺上瞒下,结果让陆长生从幽州逃了出来,带走了远征军,带走了武王曾经留下的霸王刀,带走了那面曾经让诸国闻风丧胆的大汉军旗。”
“离阳城没有发生瘟疫,离阳城里还有远征军,还有大汉百姓,这个消息,你们一直在遮掩,一直没有上报。那个时候你才投降不久,你想要步步高升,所以才瞒着此事。因为你知道,一旦上报,你不仅没有办法在朝廷立足,甚至有可能引发皇上的震怒,会诛九族!”
孙立均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了,是秦纲瞒而不报,终成大患。”
“此事朝廷已经有定论,当初四方巡察使也查明了原由,和我无关。”
宇化田伸手从怀中抽出一封信,扔给孙立均,“你自己看看,当真和你没有关系吗?”
“金丝楠木之事你可以推给刘兴云,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可是离阳城之事,牵涉的人太多,秦纲一个人是无法替你背这个锅的。除了秦纲,离阳城之事,孙大人你自己想想,还有多少人知道?”
“大理寺,四方巡察使,牵涉了多少人?”
“孙大人,撒一个谎容易,可是要圆一个谎,却要千千万万个谎来遮掩啊。这个谎,就如同一个泡沫一般,轻轻一戳,就会破裂。”
孙立均的心差点如同泡沫一般破裂了。
或许是因为紧张,孙立均没有接住信,而是艰难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这封信。
抽出里面的纸,孙立均看着看着,脸越发苍白,拿住纸的手忍不住地抖动起来。
“督主,这件事情可是皇上要查的吗?”
宇化田轻哼一声,“如果是皇上要查的话,此事孙大人已经在我西厂的地牢中了。”
“此事是有人将信送到西厂,让我得知,便截了下来。所以先来你这里。你说,是不是救你一命。”
孙立均眼神中有愤恨之色,“是谁送来的?”
宇化田说道,“孙大人想要杀人灭口?”
“不用你操心了,送信的人以及送信背后指使之人,我都已经处理掉了。”
“我西厂做事,皇上最是放心的,因为我们要么处理好问题,要么将发现问题的人处理掉,总之,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孙立均深吸一口气,朝宇化田行了个大礼,“宇督主,此事虽然的确不是我的原因,但我的确当过流沙郡的郡守,那秦纲也是我推荐的。如果真的要查,我总是脱不了关系。陆长生,霸王刀之事,朝廷震怒,皇上震怒,只是因为打仗才没有人彻查此事。可是一旦揭开,又会有很多人牵连进来,会死很多人。”
“督主救命之恩,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宇化田手一抬,便将孙立均扶起,“好说好说,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些事情了。”
孙立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