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打仗,除了那群上位者没人爱疯疯癫癫打打杀杀,谁不想过正经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临死前和我说,路走尽了,没地可去,如果有可能,就替他们讲讲道理,
他们不怕死,上面发上一两个不值钱的勋章嘉奖,说两句为民族大义,他们都心甘情愿地去死,我的确假传了军令,林帅是来找过我,但没给我那个军令,可是,我想让他们活下去,于是我骗他们有援军,骗他们能打赢这场打不赢的仗,
我让七团这帮傻子有了奢望,明知不该有还天天想,明知道会输,明知会死,还想赢,还想打胜仗!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我面前”
江尘仿佛回到那个满是血腥气的战场,他满脸都是血和泥混成的脏污,一轮妖兽冲锋后,带走了几十上百条的人命,连同带走了他的一部分灵魂,
“固防!固防!都回战壕!”
他大言不惭地说着现编的谎话,
“再坚持三天,不,两天,我刚收到林帅传来的信笺,我军已派来支援”
他抬头扫视,看到了满目疮痍,和整个阵地的尸体
“三千多条人命,就活下来一百多个,孙成龙是我见到的七团最后一个人,他没了腿,在路边要饭,然后在我面前用匕首捅穿了脑子”
江尘低下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下意识地端起了茶杯,茶杯在发抖,那不是害怕,而是心底的冰凉,一个信念被颠覆,而又看不见新的希望,那样一种冰凉,
李沧溟看了江尘很长时间,他没有打扰,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属于他年龄的苍老,这种苍老近乎于沉痛,他良久叹息一句,
“这个世道,哪有什么是非对错,林破敌果然没有看错人,为了你,那些罪他没有白受,与他比起来,我差得太多了。”
江尘一愣,
“林帅怎么了?”
“他被关押在渤海狱中,受了不少罪,他和上面说那个命令是他亲自传给你的,你是奉了军令驻守死亡谷,等待援军到来,
也正因为他的坚持,你才迟迟没有被定罪,只是高层对你对第七守备团闭口不谈,过几天,林破敌就要被押解到流云城问斩了,有机会去看看他,让他走得心安些。”
江尘骤然起身,震惊道,
“林帅要被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