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盛瑶光就住在县衙里面。
她领着赵三回县衙的路上,在街巷间买了两斤猪头肉,提了半斤酱牛肉,半斤黄酒,又提了一篮子新菜,买了一篓虾,回了县衙后,她就开始自己亲手烧灶做饭。
这地方老旧,膳堂和食堂是在一起的,左边是烧的干裂的灶台,右边就是带着裂纹和陈年老腻的食案,做饭的时候,膳堂的窗户都是大开着的,油烟才好蹭蹭往外冒。
赵三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他见盛瑶光动作利落的炒菜,焖饭,在灶上掀起一阵阵烟火气,便觉得佩服。
盛瑶光是他完全没见过的另一种类型,能在京中当高门贵女,也能来边陲小镇当县令,吃得了山珍海味,也能下海去杀水匪,她骨子里漫着一种旺盛的生命力,野蛮生长,有时候看起来又莽又冲,但是总让人忍不住追随她。
她的血热的发烫。
他想,殿下喜欢上盛瑶光确实很能理解。
盛瑶光跟京中那些养在后宅里的闺阁姑娘们不太一样,她有冲出一切桎梏的勇气,有这样的性子,偏又不是个刁蛮任性的姑娘,而是将这股子气用在了正地方,能在这县里抓水匪、吃苦耐劳,把一身的血热都扑在了为民上,十分难得。
思索间,赵三突然听见盛瑶光说了一句:“赵兄啊——”
赵三抬眸看过去,就看到盛瑶光左手颠锅右手拿勺,在炒菜的间隙里,回头看向他说道:“赵兄,今日你救我这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日后有什么事你叫我,我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赵三两眼一闭,心想,你还是别说了吧!
盛瑶光哪里都好,就是这张狗嘴,一张口要气死人。
“不必提这些,我就一个要求。”赵三咬牙切齿道:“我在京中有心上人,你可莫要将这件事传出去。”
他现在背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救人恩情”已经很危险了,要是再来点什么暗中情愫传出去,他们赵家前途堪忧啊!
听见赵三这么说,盛瑶光跟着点头:“应该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旁人知道。”
两人一顿饭吃完,半斤黄酒下了肚,赵三吃的满嘴流油,晃晃悠悠的从县衙回了现下住着的院子。
他回院子之前,心里微微有些忐忑,他怕言一跟他生气。
但是他今日回去之时,言一根本就没出来搭理他。
赵三心里生疑,去找言一的大伴问了一句:“殿下现在如何?”
大伴笑的神神秘秘,摆了摆手,随后指了指厢房紧闭着的窗户,说道:“回来了就进去了,一直不曾出来。”
此时,厢房内。
言一双目无神的躺在矮塌上,脑子里都是他亲了盛瑶光的事。
他亲了盛瑶光。
这放在世情之下,他需得与盛瑶光成婚。
言一的脑子里几乎浮现出了他与盛瑶光成婚的场景。
他翻来覆去的想,又突然意识到,盛瑶光问他的时候,他好像脱口而出,将这件事丢给了赵三。
言一瞬间就生恼了。
都怪赵三!
也不知道他离开了之后,赵三有没有与盛瑶光说实话。
言一为了这点破事辗转反侧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想,盛瑶光应当也是第一次被人亲吧?
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一整夜都睡不着呢?
言一心底里涌起了一点点期待。
——
当夜,盛瑶光确实没睡着,但跟白天赵三救她的事情没关系,而是因为京中的信来了!
前段时间京中来了信,但是是母亲写给她的,因为路途遥远,什么东西都不方便带着,所以也没送什么旁的来,只有一封家书,满怀关爱的送过来。
而现下,她手里这封信是大兄来的!
大兄的信来了,那个被偷偷养着的小男宠应当也有了消息吧?
盛瑶光特意带着她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