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怜闻言, 倒是不以为意,反而近乎嘲讽地笑了起来:“君上若要真有这本事, 何苦还要去大泽城将血魔兽的一缕残魂夺回来?”
“更何况燎国已经重新饲育出一只新的血魔兽, 唯独缺了一片魂与力量之源而已。君上若是此刻设法打开魂盒, 自己得不到什么,只会让燎国的那只魔兽力量激增,浴火重生。”
顿了顿,慕容怜道:“替人做嫁衣,你可不会这么蠢吧。”
“那要看孤是替谁做的嫁衣了。”慕容辰的目光犹如两池浸淬着剧毒的水,狠戾道,“慕容怜,你是知道我的, 比起外敌, 孤一贯更恨家贼。”
慕容怜神情微动——是啊,他们这个君上,自幼就活在诅咒的阴影中, 对身边的人不无警惕,他的獠牙上更多沾染的是手足同袍的血, 甚至疯狂到想要用黑魔咒控制群臣, 让人人对他俯首听令。
但他之前并不认为慕容辰能将整个重华的安危不放在眼里。毕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可此刻他看慕容辰的神情, 竟是仇恨压过了理智, 一派鱼死网破之态,不禁陡地心惊。
只是慕容怜面上仍不多变,沉冷道:“你待如何?”
“这句话应当孤来问你吧。”慕容辰恨道, “你隐藏野心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今日之变,你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哗地扬袖指向王座,“取代孤的位置,成为重华主君?”
慕容怜漠然道:“我还真没想过。我觉得你那位置特别傻,和个神龛似的,而我一点儿也不想当泥像。”
慕容辰却道:“有谁信。”
他说着,忽然抬起手,悬空一握,厉声道:“封印,阵开——!”
随着他这一声暴喝,大殿外忽然传来隆隆轰鸣。群臣悚然望去,透过破损的墙垣与敞开的窗,可以看到重华王宫内最高的建筑——黄金台。那里正爆散着强烈金光,一张硕大无朋的封印阵法在顶巅浮现,呈五芒星状,正不断旋转,灵焰腾张。
霎时间风云四起,摧枯拉朽。黄金台四周的草木被劲风席卷着倒伏翻飞,那座意味着重华之臣无限荣光的高台,整个帝都都能看到的问贤地,笼罩在一片沙石漫天,尘土飞扬之中。随着金光渐炽,封印洞开,一只仅有巴掌大,却散发着耀眼光辉的盒子从山体的裂缝之中飞转上升,悬于高天。
梦泽喃喃道:“这就是……顾帅当年以自己一片魂魄铸就的魂盒……”
她方说完这句话,就听得身后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扑通跪地的声音。梦泽回头,发现顾茫已经摔倒在了地上,竟是口吐鲜血。
墨熄立刻扶住他,焦急道:“你怎么了?”
“我……”顾茫似乎想说什么,可他一抬眼去看那遥远空中的魂盒,就又哇地一声呛出一口淤血,竟无力再说什么,径自昏迷在了墨熄怀里。
“顾茫!”
梦泽是药修,她道:“顾帅是受了魂盒封印解除的影响,这盒子是他缺少的两魄其中的一魄,他一时承受不了它的魂力,不碍事的。”
顿了顿,她又睁大眼睛道:“啊!若是能将魂盒夺下,重新炼入他体内,那他的魂魄多少就修复了一些——”
话未说完,就听得君上阴冷道:“你想都别想。”
慕容怜厉声道:“慕容辰。我无意夺你之位,你最好也给我清醒点,别再做什么疯事!”
慕容辰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你确实是不用夺位,孤若觉得今日之后自己还能稳坐在这主君位置,孤恐怕就是白活了这么些年。”
“……”
“自古阶下之君会是什么下场,孤自然十分清楚。与其看你踩着我的肩膀登顶人极,不如孤亲自将这些东西都毁了。”
慕容怜怒道:“慕容辰!重华是母邦,你竟敢因自己一己之忧,不惜让虎视狼顾的燎国得到血魔兽战力?你他娘的很清楚血魔兽一旦重新降世会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