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龙家人午夜梦回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迎娶宁时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宁时鸢难得很有耐心,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良久,薄宴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扭头,与宁时鸢直视。
只一眼,立即移开了视线。
薄宴礼高估自己了,他无法做到什么都不介怀。
他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仿佛寒冬腊月里最彻骨的冰雪,“时鸢,你也看见了,我喝了很多酒,脑子不清醒。”
半是自嘲,半是揶揄。
高高吊起的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周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面对事实,他选择了逃避。
宁时鸢忽然觉得自己看错人了,他与那人有什么分别呢?
爱自己的时候,言之凿凿不怕困难不怕挫折。
遇到一点点小小的阻碍,立即向后退数步,生怕与她扯上丁点关系。
“薄宴礼,我对你很失望。”
宁时鸢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她明显瞧见薄宴礼身形骤然僵住,垂在一侧的手瞬间握拳。
昏暗的灯光下,似有晶莹剔透的水珠砸落在大腿根处,晕染开朵朵水花。
收回视线,宁时鸢冷声开口,“首先,薄家是作孽的一方,从前你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怪你,也不怪薄家。”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真相到底是不是龙家人口中的模样,有待商榷。”
“长辈之间有仇怨,但子女做错了什么呢?你的良心让你寝食难安,你该思考的是该怎么弥补,该怎么赎罪。”
“我们之间,爱应该是让人变得勇敢无畏,我得知事情全貌,想的不是找你报仇,而是我们都坐下来理智地谈一谈该怎么善后。”
“如果对你来说,解决我就能解决问题,那么很遗憾,你不是我理想中的伴侣。”
她很少对谁说这么多话。
本身也不善言辞,加之废话太多反而耽误时间。
如果薄宴礼继续颓废下去,那这次,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浪费时间。
宁时鸢起身,毫不犹豫离开,手握上门把手时,心下微动,她扭头,薄宴礼正直勾勾望着她。
“你自己静静,好自为之。”
撂下话,她开门离开,再没回头。
薄宴礼双手收力,“嘭”的一声,酒瓶应声而碎。
玻璃碴划破手心,明明是锥心的痛楚,他的眼睛却不从门口挪开半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再不争取,将会永远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