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好像被判处的人不是他一般。
直到自己再无翻身之时,过往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般,一一浮现在眼前,包括薄老爷子那张严厉中暗藏疼爱的脸庞。
一遍遍闪过,犹如一把把利刃,一片片割下他的血肉。
薄英范啊薄英范,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立即执行,带走!”
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法庭,薄宴礼瞬间红了眼眶。
薄英范垂着脑袋,他不敢抬头,他已经没有勇气去直视薄宴礼。
审判结束,法庭上的所有人都一一离开。
“薄总……”
陪同的律师发现不对劲,连忙伸手想要去搀扶他。
一直等在后面观众席的宁时鸢,一脚踏上前面的椅背,足尖轻点,一个跳跃,瞬间来到薄宴礼身侧,把人揽在自己怀里。
律师惊愕地张大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身手是真实存在的?
“你去忙你的吧,他有我负责照顾。”
律师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那就是薄家未来的夫人?
太飒了吧!
“时鸢……”
薄宴礼无力的靠在宁时鸢身上,轻轻挤出两个字来。
宁时鸢抬手把人抱住,无声安慰着他。
薄宴礼环住她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小腹。
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薄家是很多普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因此薄宴礼刚一出生,就被所有人告知,他身怀重任。
明明还有个薄英范不是吗?
但一直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学的东西、接触的人多了,他渐渐明白,薄英范不会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后来接手薄氏,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一开始,他们的立场就错了。
薄老爷子总劝他,不管怎么说,薄英范都是你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忍忍就算了吧。
这一忍,成了助纣为虐。
薄宴礼忍不住想,如果他当初不继承薄氏,主动把薄氏交到薄英范手里,是不是就不会后来的一切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走到这一步,是必然。
宁时鸢轻轻拍着薄宴礼的后背。
就在这时,薄宴礼忽然站起来,比她高出半个头。
他眼角还挂着泪水,脸上是罕见的脆弱与无助,“时鸢,我只有你了。”
“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吗?”
薄宴礼嗓音低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脆弱。
“当然。”宁时鸢点点头,语气肯定:“我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