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果然大气!不似是寻常道观。”
“走罢!”
清运清言一直将数人送到了山门下面,目送着王安风等人离开,才转身沿着山路上山,清运对于王安风和尉迟杰几乎惊为天人,对于老观主的行为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纵然身为长辈,不用送下山来,可好歹要露个面啊。
清言温言劝慰,心中却也有些不解。
守墟子闭关的内室当中,却有一处暗门,这给晚辈埋怨得不清的老道士手上把着铜灯,一步一步走了下去,走了上千级台阶,可见其深,可是最下面却一点不暗。
很亮,非常亮。
数不清的长明灯火燃烧,一排一排如同灵位前的烛火,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灯火之后,是一座一座的石雕,都有数尺之高,或者嬉笑,或者忿怒,神态不一,却都穿戴铠甲,手持兵刃。
那铠甲坚固,那兵刃森寒,竟然没有半点虚假。
不言不语。
死物自然不言不语。
却有惊人的铁血肃杀之气萦绕,仿佛这里的上千座石雕在下一个瞬间就会复苏,就会化作横扫天下的铁骑,再度怒吼,再度咆哮,兵家煞气足以震慑得常人说不出话来。
老道士慢悠悠得往前走,把手上的铜灯放在旁边,然后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第二行右侧空着的一个位置,深深呼出口气来,这阴森森的鬼地方,守墟子却很舒服似的。
舒展了下身子,一手拍在旁边石雕上,感慨笑道:
“好久没有过来了啊……”
“怕来一次就走不掉了。”
阴森鬼蜮一般的地方,老道士的笑声温暖平和。
孤独一人,在这些雕像之间回荡着。
“你们猜这两天我见着了谁?”
“你们肯定猜不到,是大帅的儿子和尉迟老贼的孙儿,当年尉迟老儿就不服气,现在啊,他孙子照样是被压得死死的,看着都舒服……”
“一个擅长阳谋,堂堂正正,一个呢,又跟他爷爷一样,肚子里面都是坏水子……”
“看着他两个斗气,我都有点觉得看到了当年啊,哈哈哈……”
周围两千七百余座雕像,白发苍颜的老人一人笑得乐不可支,笑声在石壁当中回荡着,是极温暖的笑声,却显得悲凉孤独。
守墟子的手掌在前面一座雕像的背上拍了拍,遗憾道:
“就是没能见着你的后人。”
“要不然,就都全了,当年你们三个可是给他国士子们背地里称呼大秦三害,而今却只有两个了,可惜得厉害……”
“对了啊,我跟你们说过没?”
“北地那边儿,北匈奴又往过试探了,结果给咱们都护府三个人就搞掉了,若是当年你们还在的时候,不得千方百计把人给挖过来啊,哈哈……”
“据说还被剁了个王子,哈哈哈,解气!解气啊!”
“当年的匈奴要死个王子,不打上几场硬仗可是说不过去了。”
老道士手掌拍在石头上,畅快大笑。
周围两千余座石雕立着,长明灯亮着,那笑声孤零零的。
笑得累了,头颅靠在石雕上,沉默许久,轻声道:
“咱们大秦,现在已经够强了……周边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敢过来撩拨。”
“这两日又见到了咱们神武府的后人,老道士没什么遗憾了。”
“见到他们两人,我就知道,咱们神武府的传承,断不了。”
“三千铁骑啊,你们的兵甲一定会由你们的后人接过,未来的天下,马蹄声会冲重新响起。”
“很好,很好……”
“真的很好。”
老道士双目闭合,头颅靠在石雕上,低声呢喃。
双眼却止不住留下泪来。
“很好啊……”
山下马车前,尉迟杰回身去看这座烛龙栖,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