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再到大门紧闭的永和宫,这一片就显得格外冷清。
小和子上前扣响门环,里头有人问门外何人,想必若非要紧的来客,是要回绝不让进的,但听说四阿哥,立刻就开了门。
胤禛整理衣帽,提起精神进门,不知为何,墙外的凄清冷寂,在墙内丝毫感觉不到,反倒是满眼过节的喜气,宫女太监们无人耷拉着脸,见到他皆是笑盈盈,十分欢喜。
“额娘呢?”见环春迎来,胤禛问,“那俩小家伙呢?”
环春笑道:“您就算生气,也别牵连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可没闯祸。”
胤禛却气呼呼地说:“他们俩一起的,胤祥为何不教导弟弟。”
“十三阿哥才多大。”环春解下四阿哥的大毛风衣,指向暖阁,“娘娘和阿哥们说话呢,您进去便是,不妨碍。”
胤禛嗯了一声,刚走两步,小和子就窜上来,恳求道:“您千万不能动手,不然奴才回去,不好向福晋交代。”
平日最护短的环春,今日倒是笃定得很,拉走小和子说:“喝腊八粥去,你小子有口福了。”
胤禛则深深吸了口气,调整心情,才往暖阁走来。
因冬日屋里人多嫌气味大,德妃平日在暖阁时,宫女们都在别处候着,胤禛在厚厚的帘子前站定,刚要自己开口禀告,里头便传出额娘的声音。
“你还是小孩子,额娘没让你穿戴整齐去英华殿拜先祖,就是额娘的过错,并不是被你连累的。皇阿玛也绝不是惩罚额娘来威胁你、吓唬你,你自己做错的事,已经打了二十手板,受到了惩罚。”
“可是……是我自己要穿破裤子出门……”
“若是你四哥今日穿得破破烂烂去英华殿,那就和额娘不相干了,因为四阿哥成家了,是大人了,他穿衣裳的事儿,不归额娘管。但你是小孩子,哪怕你自己做主要穿这条破裤子出门,也是额娘的责任。”
“我不知道胤禵这样穿,不然我一定拦着他。”
“胤祥最懂事了,你们一屋住着,往后替额娘好好看着弟弟。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得亏皇阿玛这回不罚奴才,不然奶娘小太监们,才是被他牵连的。”
“不对啊,既然奶娘会被我牵连,额娘为什么不是被我牵连?”
胤禛掀起门帘,进门说道:“因为你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只是伺候你、听从你,但额娘要教导你管束你,这里头的主次轻重都分不清,还自诩勤学苦读,在皇阿玛面前现眼?”
“四哥来了……”胤祥一见四哥,就高兴地迎上来。
胤禛先向母亲行礼,抬头便见胤禵僵硬地站在额娘身边,目光一对上自己,就心虚地躲开了。
见大儿子来,德妃自然高兴,关心道:“外头冷吧,用过午膳了吗?”
胤禛说:“早上出门时,就和毓溪说好,在额娘这儿吃了再回去,不让她等。”
“家里来客人吗?”
“毓溪要安胎,侧福晋也怀着,今年不招待,各府的贺礼早就安排好了。”
德妃笑道:“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有毓溪在,额娘很放心。”
母子俩说着话,一旁的胤禵突然醒过神,怯怯地朝兄长行礼。
德妃和胤祥都笑了,平日里可不见小十四这么守规矩。
胤禛冷脸瞪着弟弟,胤禵则眼神乱晃,不知看向哪里好,胤祥便上前来,扯过弟弟的手给兄长看,求情道:“小十四已经挨打了,手肿得那么高,四哥,您别生气,胤禵知道错了。”
十四低着脑袋,似乎觉着不好意思,硬是把手缩了回去。
“额娘,往后三个月您没了俸禄,可不要再给我们送银子了,家里够用。”胤禛对母亲道,“反是您缺什么,只管对儿子说,儿子去办。”
德妃嗔道:“我在旁人嘴里,好歹也算个宠妃,怎么还会指望俸禄过活,你也太小看额娘了。”
胤禛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