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梓凯将程旭靠在树下,程旭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如他之前所说,他知道燕明宗不会派一个等闲之辈来抹黑自己的脸面。孙梓凯只在程旭腿上摸了两下,便知道了他断骨的位置,程旭忍着痛,说道:“你是能杀掉鬼角犀的。”“是的,但我觉得杀掉它太过高调了。”“你做的很对。”程旭说道:“这个结果很好,我们在这等一段时间,待他们来了,就告诉他们,咱们两个自大狂妄的提早去讨伐了鬼角犀,结果惨败而归,我断了双腿,你受了轻伤,这结果他们乐意看到。”程旭又提醒孙梓凯道:“你不要再展露实力了,远在宗门数百里外,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本来大家心照不宣的,只当这是一场宗门间的联谊机会,你要是再那么出头,燕明宗便会得到一个消息,鬼角犀讨伐失败,贵派弟子不慎殒命于此战之中。”孙梓凯颇感意外,问道:“程哥为何要帮我想到如此地步难道你不忌惮我”程旭摇了摇头,说道:“修行之道,本就是天才和庸者的游戏,天才在上,庸者在下,而我在中,进一步、退一步皆是如此,不必因自身平庸而心生嫉妒。”孙梓凯说道:“可我要是强得可怕,把你们都能比下去,从大局出发,难道你们不应该杀了我吗”这是孙梓凯的思考方式,他不会放任任何一个蛮人的孩子从自己的手下逃离,宁可屠尽,也绝不留下祸患,设身处地地去想,他要是程旭的话,应该更希望世间没有孙梓凯这样的天才。”程旭说道:“要是世间都只剩下平庸之人,那修行之道便不会有人再行一步了,我们总是追寻着天才的身影,渐渐的,我们也成了别人眼中的天才,为了追赶上别人的脚步,更多的术才会被创造,不用害怕天才带给你未来的糟糕可能性,因为你身处的位置,正是要随时随地遇见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这是我师父对我说的话,富哲前辈的为人,我是了解的,师父虽然恨他,却也从没觉得他不好,他带出来的徒弟,不会是大恶之人。”孙梓凯恍惚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身上带着仇恨,不会是个好人,本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鬼。”“你为何杀人为自己”“不,为了身后的人,为了让他们活下去。”“那你有什么错你是个好人。”“啊”孙梓凯疑惑道,“可我还是杀人了,杀人对我来说很简单,像呼吸那么正常不过。”“你杀过多少人”“几千人。”“…………”孙梓凯耸了下肩膀,苦笑了一下,程旭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挣扎,最后,他拍了拍孙梓凯的肩膀,说道:“师弟,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就好。”孙梓凯蹭的站起身,问道:“你觉得我在做对的事”“你认为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不对吗”孙梓凯犹豫了片刻,而后斩钉截铁道:“我一直在做对的事。”“那就继续下去吧。”程旭表情狰狞了一下,又吃痛道,“师弟,你既然跟随富哲前辈学于药派,应该懂医术吧,麻烦你给我治疗一下,现在比刚刚更痛了。”孙梓凯虽然拜师富哲,却还没有来得及学习药派的医术,他蹲下来摸着富哲的腿骨,输送进去一些能量,果然减轻了程旭的痛苦。孙梓凯又说道:“我师父觉得我是错的,就算拥有杀人的理由。”程旭回道:“我们的师父来自一座书香之城,那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喜书卷,讲仁义礼智,每一个人都恪守在数不清的陈规之内,可天下心思花花者,莫过于三尺一卷读书人,越守着规矩的人,就越想看看规矩外的世界,所以当你的师父见到了自由不羁的吴岚沐前辈,才会如此动心,这么些年了,我师父越来越像吴前辈,她嘴上不说,却没有再让那些俗规条文绑住我的双腿,我可以自由地面对我经历的一切,她也想变成富哲前辈喜欢的那个模样吧。”孙梓凯并不懂得爱情,爱一人到改变自己的地步,是难以被理解的,他只会选择做对的事情。孙梓凯遁入夏柯山脉,半个时辰后,打来了一堆野物和药草,凭着自己数年来在安生关治病救人的学识,断腿之疾根本不算事。把药泥涂抹到程旭的腿上,再用木板将其双腿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