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残的突厥人到处劫掠商贾与僧侣,都牢牢的团结大唐官府这边。
皆大欢喜!
除了那几十个死掉的僧侣外,这件事里头居然找不到一个受害者!
所以王忠嗣才觉得,他居然奈何不得白亭军这帮人!
大家都去帮白亭军圆一圆这个美丽的谎言多好啊,为什么要当老实人,去戳破这件“皇帝的新衣”呢?
“这件事,确实无解。”
方重勇轻叹一声说道。
人力有时而穷,别人已经做好了局,而且明面上没有伤害你的利益。这个时候,其他人入场将这个局补完就行了。贸然去拆台子,只会引起各方厌恶。
比如说王忠嗣或者崔希逸强行去拆白亭军的台子,硬是说这件事是唐军做的。这种行为,对所有人都没好处,就算把罪名坐实了,也不过是让唐军在河西走廊的名声更烂而已。
但这种被人操控与被人拿捏的感觉,又非常差劲!让王忠嗣意难平。
“你以为如何处置为好?”
王忠嗣沉声说道。
他迟早要接替河西节度使的,这是赤水军建军以来的传统。河西节度使,要么一上任就同时兼任赤水军使,要么在掌控赤水军后,升任河西节度使,没有第三种情况。
所以王忠嗣很希望自己可以摆平白亭军。现在摆不平,当上河西节度使以后,也是要找机会摆平的。
“伱打你的,我打我的。”
方重勇若有所思说道。
嗯?
王忠嗣与郭子仪一愣,他们二人都是纯粹的武人出身,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还搞不清楚方重勇到底想做什么。
“我现在去找崔节帅便是,请岳父放心。”
方重勇点点头没有多说。
“需要我做什么吗?”
“向白亭军发一份公函,就说赤水军上次与吐蕃人交手的时候,战马颇有折损。现在有一批失去坐骑的赤水军骑兵,需要去白亭海以南的养马场自己挑选一批战马。
所以请白亭军撤走守备人员,以免发生误会。”
方重勇说了一条让王忠嗣感觉莫名其妙的建议。
这种事情,看似很合理,其实并非朝廷的规矩。
战士亲自选战马,这个是应有之意,因为骑兵战斗力的第一步,就是人与马的配合。
但选马不是这么选的,正规程序是凉州城内派遣司农参军,带着他手下一批“专业人士”(都没有官阶),先去牧场挑马,再带到赤水军这里,由赤水军的士卒挑选。
从来没有说让赤水军士卒直接去白亭海那边挑战马的情况发生。
那地方,不是赤水军的防区!
而一支军队在无调令军令的情况擅闯其他军队防区,形同谋反!
事后被问询甚至缴械都有可能。
但赤水军的情况稍稍有些不同,因为它是直属于大唐朝廷的,多有宰相遥领赤水军使的先例。毕竟赤水军编制三万三的锐卒,一万三的战马。
这配置就是大唐各军中当之无愧的老大,不可能由着地方节度使乱来。
所以赤水军去白亭海牧场挑马这个操作,就非常的怪异与微妙。需求很合理,但操作很违规,身份又很强势。
更重要的是,现在只是去发公函,并不是真的直接就派人过去。
白亭军的人同意或者不同意,对他们而言都是件麻烦事。
“没了?”
王忠嗣一脸莫名问道。
“对,没了。”
“那为何要这么做?”
王忠嗣没搞明白前因后果,只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个操作。
“白亭军把突厥人抢天竺僧侣的局做得太好,已经没有破绽。我们的目的,也并不是将这件事广而告之,弄得唐军在河西声名狼藉。
所以就必须另辟蹊径。从其他地方让白亭军难受。”
方重勇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