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化神巅峰的修为,但是白潇潇体内吸收了近半个魔域的魇,空前强大。灵气动荡,神力□□,哪怕是毫无章法的攻击都能让兰溪泽逃无可逃。
大白死咬着嘴唇,固执地攻击眼前这个人。
它咬,它抓,它扑,眼眶赤红,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大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最后一击,是趁兰溪泽不备之时,扑上去用手指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手中的哨子落地。
兰溪泽闷哼吐出一口鲜血,半跪下来,倒在了那棵幻化出的乔木之下。
大白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泪水浮在眼眶下,牙关颤抖喃喃说:“就是你害了小主人,就是你,就是你——我要杀了你。”
从忘川之灵嘴里听到“小主人”三个字,兰溪泽唇角溢出一丝讽刺的笑来。反擒住它的手,没有用任何灵力,眼中绿色一闪而过,将它扔到地上。
兰溪泽俯身几近疯魔,一字一句:“对啊,就是我。不过你算什么东西,让你的主人来亲自杀我!让微生妆来杀我!”
大白跌倒在地上,碎石砸到脸上,它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兰溪泽受魔气侵扰,眉心皱起,刚要运气调养丹田。
可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又让他停下了动作。
沙沙沙。
言卿握着木剑在一步一步逼近,殷红的衣袂掠过荒草。
兰溪泽靠在树下,抬起头来,他银色的长发浸染鲜血。一张被恨和欲望扭曲的脸,卸下全部伪装,彻彻底底展露在月光底下,只剩冷漠与凉薄。
言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兰溪泽。
兰溪泽靠在树下,扯唇讽刺说:“你运气倒是好。”
言卿说:“你早该死了。”
言卿半蹲下身体,木剑抵上兰溪泽的额心,他低头的时候,有桂花落在发上肩上。
“兰溪泽,”
言卿声音很轻:“我当初在障城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你血债血偿。你欠谢识衣,我会帮他一件一件要回来。”
对于化神期的修士来说,皮肉上的痛苦都不足为道。哪怕他现在将兰溪泽千刀万剐,兰溪泽也体会不到谢识衣当初的疼痛。但是言卿现在就是想见血。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心疼,只能用血洗刷。
兰溪泽不以为意笑起来:“哦,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言卿没理他的嘲讽,容颜在晦暗的光影里亦正亦邪,扬起手,手里的木剑毫不犹豫直接穿刺了兰溪泽的瞳孔。
“惊鸿十五年,诛魂台上毁修为,剔骨崖前断灵根。”
“他们就是这样毁了他的眼睛。”
剑起剑落,落血如雨。
“然后毁了他的灵根。”
一剑横穿命门,一剑挑断经脉。
“将他关入幽绝之狱。”
魂丝缠上兰溪泽的喉咙。
“逼他走过春水桃花。”
一寸一寸勒紧。
言卿低下头,笑容嗜血:“兰溪泽,我真的遗憾,没能让你死在不悔崖前。”
兰溪泽听完这些,丝毫没有悔过之心,讽刺一笑说:“这是他活该的。我只恨当初没能挖走他的心,如果不是他,微生妆怎么可能逃出上离宫!”
嗤。
言卿的魂丝直接穿入兰溪泽识海。
兰溪泽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鲜血,脸上的恨意一丝一毫没消散。
言卿桃花眼散去情绪,语气是讥讽和疑惑:“兰溪泽,你当时居然还想留住微生妆?”
“你算计她的家族,害微生一族式微。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做御魇的试验品。就这样,你还想要她陪在你身边?”
“既想要报仇,又想要权力,还想要她的爱。哪有那么好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