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弧度,轻声说:“我要是现在继续,把你弄醒了你会不会生气?”
说完他自己又笑了下,吻了下言卿的鼻尖。
“睡吧,卿卿。”
言卿从来没睡得那么深,在一番亲昵过后,力气被榨干,脑袋也空空荡荡暂时抛弃一切。他感觉自己被人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鼻尖是熟悉的气息,聆听着谢识衣的呼吸和心跳。
整个人像是栽在柔软的棉花里,彻底放松下来。过于安逸和满足的环境,会让人思绪毫无警惕。
言卿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跟以前全然不同,他梦到了自己在现代的日子。他三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死了,舅舅成了他的监护人。
舅舅舅妈对他都很好,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有时候一个人想尽办法热情,一个人想尽办法懂事,反而让气氛越来越尴尬。
其实舅舅很好,舅妈也很好,但言卿从病床上苏醒,就一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对世界有一份抽离感。
那种孤独,谁都不能填补。言卿上学后就搬出去住了,他在学校很受欢迎,也有很多朋友,看似左右逢源,可是骑车回去的路上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漫长的岁月使这份孤独好似也沾染了雨水的气息。潮湿、冰冷、挥之不去。
言卿对世界是抽离的,只有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他站在爸妈坟前,才会有种尘归尘土归尘的踏实。
但清明节往往落雨。
一旦落雨,言卿的心情就又会变得格外低落。
雨滴落在他鼻尖,凉意渗入灵魂,少年时的他总是下意识回头,不知道在找什么。
明明什么都找不到。
他回过头,漆黑的眼眸,只倒映茫茫无尽的青草和静默无言的石碑。
“谢识衣。”
言卿从梦中惊醒的,后背都浮起一层冷汗来。他睁开眼才发现现在还是夜半。
渊城比邻万鬼窟,晚上总是有不停歇的风声。
外面严酷寒冷,可是屋内却是温暖缱绻的。
谢识衣就躺在他身边,手臂牢牢地锁在他腰上。
明明他们刚刚欢好,现在正是温存的时候,可是因为这个离奇古怪的梦,言卿只觉得难过。
“谢识衣。”他又小声地喊了一声。随后便把头埋进了谢识衣的怀里,手指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闻着熟悉的气息,言卿才稍微从梦里的情绪抽身。
谢识衣本来就浅眠,到了化神期后与天地同感,更是完全可以掌控睡意,被言卿这样的小动作一弄,早就醒了。
他的手指贴着言卿腰部的皮肤,觉得言卿的呼吸呵得他有点痒,没忍住轻笑开来,调子还有些餍足后的慵懒,笑道:“我没想到你醒来会是这种反应。”
言卿有些愣住,那个梦给他的印象太深了,那安静的孤独。如今跟谢识衣耳鬓厮磨,听着他戏谑又温柔的语气,言卿有种错乱感,根本说不清心里的感情。
言卿笑起来。
“你居然还会去猜我什么反应?”
“嗯,我本以为你会生气一小会儿。”谢识衣吻上他的眉心,说:“说吧,梦到了什么?”
言卿并不意外谢识衣察觉他的不对劲。
“幺幺,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去回春派。”
谢识衣淡淡说:“去调查紫霄。”
言卿摇头说:“不对,你再想想。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原因。紫霄一事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出手。”
谢识衣沉默片刻,随后轻笑了下:“你说得对,可能是天命指引吧。我当时觉得,我必须去回春派。”
言卿疑惑道:“天命指引?”
“嗯。”谢识衣垂眸,第一次跟言卿主动提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