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气笑了:“没事?怎可能没事——我上辈子就是被炙火玄阴阵活活烧死,我能不知它有强大。”言卿忽然一愣:“你流血了?!”
谢识衣穿的是一袭红衣,所以渗出的血迹并不明显,可言卿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他握住谢识衣的手,发现他的掌脉络纹路都被血染红,指尖冷得出奇。
言卿脸色一白。
谢识衣安安静静看他一,才轻声说:“我不让自己死的。”
言卿骤然抬,眸光如电:“你用了琉璃血对吗?”
谢识衣不说话。
言卿牙关颤抖,自嘲一笑,却没有说其他的,扶着谢识衣到白骨大殿的主梁柱边坐下。
镜如尘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清澈的眼里满是焦急:“燕卿,你们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啊?”
“没事。”言卿偏,对她:“你去把正南方麒麟像下的铁链扯下来。”
镜如尘:“啊?”可她入秘境后就一直呆在言卿身边,乖乖地点了下:“哦的,我这就去。”
言卿重新看向谢识衣,他眼中的红色还未散,沉默很久,疲惫地一笑说:“谢识衣,我一直以为一切都还没有开始,没想到你居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毁无情,碎琉璃……”
【毁无情、碎琉璃,叛出宗门,颠沛流离。】
【最后死于沧妄之海。】
言卿声音都在发颤:“下一步呢,谢识衣,下一步你打算怎做。”
谢识衣靠在石柱上,墨发如流水般蜿蜒,他神色如雪,唇却殷红。即便是这样的时候,谢识衣身上也没有一丝脆弱的感觉,他只是微微抬,静静看着言卿,轻声反问:“我下一步要做什,你不是最该清楚吗?”
言卿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
谢识衣忽然面无表情,俯下身来,冰冷修长的手指抬言卿的下巴,逼得他逃脱不得,不得不四目相对。
言卿半跪地上,背脊僵直,望入那双漆黑的眼眸,微微发怔。
谢识衣的眼睛很漂亮,如浸在水里的玻璃珠。他常年居住在落雪的霄玉殿,冷意渗入每一根发丝每一处衣袍,像每个眼神动作都带了些清清冷冷的神性。
如今神性剥离,露出最本质的感情来。
越是疯狂就越是冷静,谢识衣面无表情,眼眸深处黑云涌动。
半晌,他轻轻一笑。
“言卿,我无情毁、琉璃碎的原因是什,你真的不知吗?”
……他真的不知吗?
言卿抿唇没有说话。他每次和谢识衣聊天,都体到脏被虫子蛰的感觉,但这一刻经不是蛰了。是一只虫子在他脏里面慢慢破壳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