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倒吸一口气,万花丛中过,拿折扇挡眼,不忍直视。
十方城的城门轻易是不开的,这一日是。余城池的城就站在门口,藏在魔域常年笼罩的黑色雾障里,神色阴沉,齐刷刷着言卿登上城门、酹酒于地。
说是酹酒于地,酒杯里装的实是血,是上一回擅闯十方城的黑城城心头血。
那人头颅在还挂在十方城城门前。
是威慑,是恐吓。
“诸位久了。”
言卿说什么带着笑意,慵懒温和。
可是这抹影出在城头时,下方的所有人还是屏住了呼吸,将眼底猩杀收敛,沉默不言。
言卿苍白的手搭在墙垛上,腕上的魂丝垂下。织女丝是上古神器,艳得夺目,飘逸瑰丽。但城门下的人知道,它从人的眼睛刺入识海割碎神魂时有多恐怖。
言卿随意低头看了眼,随后道:“怎么好像少了人,嗯?赤城城没来?”
老太监在旁边幽幽道:“回少城,赤城城几日前去了万鬼窟。”
言卿:“稀奇,他居然去万鬼窟,我还以他要来十方城报仇呢。”
老太监皮笑肉不笑:“不的,少城说笑了。”
言卿说:“酒杯呢。”老太监拍掌,叫人端着盛血的杯酒上来。
杯子是碧玉盏做的,杯壁透明澈透,杯中液体摇摇晃晃,渗出微微邪光来。
言卿惯找人不痛快,懒洋洋来了句:“怎么血少了不少。七公公,你没有趁我不备偷喝吧。”
七公公呵呵道:“老奴哪来的胆子呢,是少城记错了。”心中恨得要命:你要是有不备之时,早就死了千万次了。
言卿端第一杯酒,往前一步站在墙头,勾唇笑了下。
挽袖,便将那一杯盏鲜血自城头酹下。
鲜血成一条长线,断断续续滴在地上。
言卿跟寒暄似的笑说:“城闭关,这次的朝祭由我来持。要我说,黑城城死的是奇怪。拜访十方城的方法那么多,怎么就走那么极端的一条呢。这别人不知道的,还以我们是多么不好客的城池。”
城下诸位城:“……”
言卿说完,又缓缓道:“听闻赤城城与黑城城兄弟情深,那真是可惜啊。”
他语气很轻,尾音跟轻烟一般散于天地,微微一笑。
“可惜,这兄弟相送的最后一程,居然没能赶上。”
第二杯酒酹完,他手指轻轻松开,瞬间碧玉盏落地上,“砰”的粉碎溅开。
“言卿!”
这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