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易淮再想追问一句也不可能了。
尤其观红鱼他们在此时上前,巫沉凝更是跳下了銮驾,她即便穿着摇曳繁琐的朝服,动作也没有半点被拖得迟缓,几乎和观红鱼是同一时间围到他们身边的。
“兄长……”
燕奕歌偏头看向她:“无事了。”
巫沉凝勾起笑:“嗯!”
观红鱼轻呼出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赵秉:“去抓睿王。”
至于那位宸王荣景霖……在国师被两个易淮合力钉在墙上时,他就匆匆下了宫墙。
京中这些人是最会见风使舵的,宫门未开,宫里又还有赵德顺和荣少烨手里的羽林军守着,相信早已被拦下。
观红鱼偏头对向易淮和燕奕歌:“你突破了。”
易淮懒懒地勾了下唇:“是。”
他的身体不再是问题了。
宫门缓缓打开,万生烟向他们示意了一下,率先进入,观红鱼问:“但你摘下了面具,没事吗?”
在场知道易淮和燕奕歌是一个人的是有,可大多数都不知道。
这场战斗不知有多少人在偷偷看着,易淮摘面具的举止……国师这件事是落下了帷幕,但又会激起多少波浪,可以预见一一。
“没事。”燕奕歌随意道:“总不能以后永远要戴着面具。”
观红鱼意识到什么,微怔:“你不能回你原本的世界?”
“……之前还抱有一丝希望可能能和自己回去。”
易淮看向手里的剑穗:“但现在不一定了。”
观红鱼其实也听见了国师喊的那一声“朔风大神”,但她不知是何意——她未曾去过天山,天山又不爱在世间行走,更不会大肆宣扬他们信奉朔风。
她意识到这四个字可能和易淮回不去会有所关联,想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什么话。
巫沉凝反而很简单地说:“那兄长就留在这儿L,反正无论哪儿L对你来说,割舍不下的东西也就只有自己了,不是吗?”
易淮轻哂,眉眼带了点笑意:“是。”
而那头,有内侍从宫内出来冲他们拱手:“陛下有请。”
然而易淮扫了一眼那高高的宫墙,还有那道开了大门后现出的宽敞却也幽长的宫道,随意道:“我就不去了,后续无论是朝贡还是春闱,我都不会参与进去了,帮我给你们陛下带句话。”
他笑起来,大概是因为真的立春也过了这么久,哪怕北方的初春还与深冬并无区别,可今日的风却真的有了几分和煦。
易淮和燕奕歌的发丝与发带都被微微吹起,交织在一块:“我只是个江湖人。”
说完这句话,易淮便和燕奕歌直接转身离去。
“…我也不去了。”
巫沉凝摘下冠冕,又褪去那长长的华贵外袍,递给内侍:“我已经不怪谁了。但我是巫沉凝,是杏林馆馆主,比起当殿下,更喜欢当医者。”
这内侍显然不是寻常的太监,他默默接过了巫沉凝递来的东西后,看向了观红鱼,用尖尖细细的嗓音低低地喊了声:“观大家。”
观红鱼反手执着红杖,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所修的“心眼??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却又让她什么都能看见。
她微微偏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起风了。”
内侍低垂着眉眼,应是:“惊蛰后是风邪最猖狂的时节,京中又是个风最多的地方。”
观红鱼轻声:“是啊,我在京中数十年,见得最多了。”
她低下头,朝一个方向慢慢转身。
雪在昨夜就停了,所以今日注定是个晴天。
又有易淮那一剑驱散风云,藏在云层后的明光便露了出来,慢慢洒在了这片大地上。
观红鱼一开始走得很慢,但之后的每一步都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