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雅座不止一个,想要看表演,在一楼的雅间肯定是不怎么看得见的,得到楼下来。
“……叶斓来了,但千相不在。”
听到自己这么说,易淮稍顿,多少有点意外了:“千相不在?”
千相本名不叫千相,但叫什么易淮也不知道。他自称千相,是高手榜第三十五名,他武功在易淮看来其实不算好,但他有一手超绝的易容术,易淮之前也被他骗过两次,不过在被骗了那两次后,易淮就再也没被骗过了。
他武功精进了,分辨得出来千相这个人了。
千相和叶斓的关系很好,一开始易淮还怀疑过这俩是不是有点什么,后来在内测版时掺和了千相的事,才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也许是因为同父异母,长得是真一点都不像。
千相本尊生得寻常,是丢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大众脸,但叶斓却生得俊朗,的确有自恋的资本。
千相和叶斓经常一块儿活动,易淮很少有说看见叶斓好几次都没见着千相的情况。
而且在江武时问到叶斓千相,叶斓的反应其实也是有点奇怪的。
他若有所思,就听自己也是在心里说:“叶斓这人我虽说不上了解,但仔细想想他也并非那种会依附朝局或是向他人俯首称臣的性格。”
叶斓骨子里全是随性洒脱,当年外姓王灏王花重金想请他做门客,无论是砸钱还是礼待,叶斓都无动于衷,还说出了“我一介白衣,跨不动高门门槛”这样的话。
可现在……他显然在为谁办事。
京中有人想要燕奕歌死,譬如面具人背后之人;有人想让燕奕歌活,譬如观红鱼和荣少烨;还有人想要见他,譬如叶斓背后的人。
但这个人,是谁呢?
他是怎么驱动叶斓的?
易淮想到了熟山夏明停。
身不由己么?
哎。
易淮心说所以他才说江湖和庙堂本就分不开。
那些朝廷的人,真的位高权重到了一定的地步,想要掌控一个江
湖人,实在简单。
台上的舞乐已然演出到易淮从未见过的曲目,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几个姑娘用着“步步生莲”跳出曼妙的舞姿,只听得清脆的铃铛声自上头响起。
众人抬眼看去,便见赤脚的女子着一袭月白色的舞衣,在这样冷的天还敞露出了肚皮,那一截窄腰不盈一握,她面戴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可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好似藏着说不尽道不完的情意,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魄。她舞姿翩然,好似仙人起舞,入世又脱俗。
易淮只看了半眼,就匆匆低下了眼眸,还很轻地轻咳了声。
燕奕歌在他后圈着他,无声地捏了下他的指尖,有点用力。
“……我在想事。”
易淮觉得冤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她,才抬头去看的。”
燕奕歌:“但我没有。”
易淮:“你抱着我你当然不会想再去看别人,我又看不见你,下意识反应抬了个头…我要抱着你我也不会去看。”
易淮现在人坐在蒲团上,但并不是盘膝坐的。
他感觉自己的坐姿看着有点像小可怜,蜷曲且委屈着一双大长腿,可没办法,谁让另一个自己非要从后头环抱住他,还要他坐在他怀里。
燕奕歌的下巴都搁在易淮的脑袋上,像是把人嵌在怀里一样,充斥着十足的控制欲。
“那你转过来抱着我。”
易淮:“……”
他抬抬手,给了自己一个不轻不重的肘击:“真当后头的薄柿是瞎的?”
燕奕歌面不改色地抬起手臂,将易淮的这只手也压在了臂弯里:“让她出去。”
易淮心道自己一次黑化后就更不是人了。
“别骂自己。”
“你还是让我骂一骂积点阴德保佑下辈子我还能变成两个和自己相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