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老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方才笑了起来,是了是了,这就是那位名动天下的绿亭剑仙了,年轻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老了,也没变。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郁希夷就头疼不已。
郁希夷理所当然说道:“都是剑修,又是这把年纪了,我叫一声老哥哥有问题?”
“绿亭?”
汉子直白问道:“房让给你了,我和我娘去哪里?”
老人看了一眼那柄飞剑,满眼赞赏,果然是剑气山的百年一剑,不错,剑气山的手艺还在。
陈朝站在老人面前,拱手道:“晚辈大梁镇守使陈朝,见过前辈。”
汉子往前走了两步,搀扶起自己娘亲,“娘,我陪你去吧。”
他浑浊眼神看着院子里的杂草,只觉得有些累了。
可最后陈万年的信里,对那位年轻武夫推崇的无以复加,这让汉子有些意外。
之后两人喝酒,碰杯不停。
“老夫既然还是当初那个杨绿亭,怎么就不能在最后一口气消散前,为前景广阔的剑道后辈再帮一次忙?”
一个个剑修被他抓着丢出,虽说没有重伤,但反正得在床上躺个三五个月了。
老妪沉默片刻,但终究是犹豫开口。
陈朝摇头,坦诚道:“不是如此,是真没必要,我杀人也向来杀的是该杀之人,或者非要杀我之人,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我身上一件,我就得杀个人,你看着吧,整座神都都不够堆尸体的。”
意思很明确,别装了,咱们哥们之间,谁还不知道谁啊??
虽说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什么,眼前的老人也不是当初那般风采,但老妪还是觉得他就是那个当初自己见过的青衫剑仙。
眼见黑衫年轻人看向自己,青衫年轻人淡然道:“早两年碰到过,出了半剑,这家伙就顶不住了,然后屁颠屁颠跟了我一路,整整半月,都想让我指点他几句。”
郁希夷转头,一脸茫然。
陈朝喝了杯酒,淡然道:“他拍了拍我肩膀,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算太过分,我就得把他脑袋拧下来?”
老妪低着头,时不时又看了老人几眼,最后竟然老泪纵横,手颤颤巍巍拿着画笔,嘟囔道:“不是了,不是了,你不是当初的绿亭了,我也画不出那幅画了……绿亭,这幅画我停了半辈子,画不下去了……”
这一下子,让在原地的郁希夷一头雾水,甚至老人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就是这三个字,让老妪瞬间抬头,她看着老人,眼神复杂,看了好几眼,最后竟然是大笑起来。
于是这件事不了了之。
“绿亭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你这么说话,就说明你不是你了,你都不是你了,我何必还执着?!”
然后居然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嚷道:“青儿,把画带上,咱们走!”
历经沧桑,不改初心。
况且这穿着一事,根本无关对错,就算是指责,好像也没有立场。
陈朝点头道:“我已经找人去办了,不过你小子可别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能让你跟我去做那件要掉脑袋的勾当。”
陈朝挥了挥手,让那人离开,眯眼问道:“你想让绿亭剑仙为你出剑逼剑宗宗主出关,想好法子了吗?”
陈朝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妇人笑道:“道友最好还是让让。”
杨绿亭作为一位大剑仙,这到了最后的日子,肯定是不希望一生的剑道所得最后被自己带到坟里去的,但实际上最好的传承者是郁希夷,不过郁希夷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肯定不愿意再去走那绿亭剑仙的路。
老人有些好奇。
老人哈哈大笑,一跃而起,踏剑而行。
“诸位,剑道有诸位在,是幸事,老夫今日能遇见诸位,更是大幸!”
老人随着剑龙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