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望着来时路,望着京都,望着皇宫的方向,忽地一笑,她笑中含泪,眼眶微红,长叹之后,尽是释然。
“妾身恭贺君身常健,功盖千秋,圣明贤德,愿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她最后一次对萧淮自称‘妾身’了。
“话,我会带到,贵妃娘娘,就此别过。”说完,楚枫上马返程,不再回头。
“别过。”
以后,她真正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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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州府,云阳城。
临山靠水的云阳自古以来就是一片繁华之地,这里商贾颇多,交易便利,南来北往皆要从这里口岸经过,除却天子脚下,这里就是最富庶的地界。
一路风尘仆仆,姜挽不敢懈怠,日夜兼程,终于在十日后看见了云阳郡的城门。
‘云阳郡’的牌匾高高挂在城门之上,字体飘逸洒脱,正如民风开放繁华富庶的云阳,也正如她即将到来的,自由自在的人生。
姜挽牵着马进城,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妹妹与她约定好的‘蓬莱客栈’。
“阿姊!”
一进门,姜挽还未看见妹妹的身影,就见一个人影飞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阿姊,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生怕你被那个狗皇……还好,还好你来了。”姜拂硬生生咽回了‘狗皇帝’这个词,意识到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而且阿姊既然已经离开皇宫,那什么皇帝皇子的都得靠边去,以后再也不提了!
姜挽安慰妹妹一会,拉着姜拂上楼进了客房,问起母亲的事情,“你来云阳好几日了,可有见到母亲?”
闻言,姜拂露出气愤之色,怒气冲冲道:“见到了,但是……但是母亲路上出了意外,她撞到了脑袋失去了记忆,现在在那个云阳郡守贺长安的府里,贺长安就是个狗官,他扣下母亲,说什么不相信我是母亲的女儿,不肯将母亲交给我!”
姜挽和姜拂的母亲名叫姜仲盈,此前一直住在南州,被魏庄看押着,直到前些日子姜拂派人去将姜仲盈救出,加上魏庄自身难保,没空管姜仲盈这边,所以姜仲盈便在暗卫的护卫下顺利到了云阳,心心念念期待与两个女儿见面。
可惜,姜仲盈在云阳郡住了没几日,上街的时候就遇到了地痞乞丐,不甚摔倒磕伤了脑袋,失去所有记忆,将姜仲盈救下的人正是云阳郡守贺长安,他见姜仲盈失去记忆,连家人和住所都说不清,便只好带着姜仲盈回了郡守府暂行照料。
姜拂安排在母亲身边保护的两个暗卫都是年轻的女刺客,浑身煞气,她们在出事后自责非常,曾登门郡守府去要人。
但姜仲盈一没通关文牒,二没证明身份府牙牌,暗卫们更不能拿出假的通关文牒和牙牌去要人,这无异于送官,一来二去的,拖到今天也没能将姜仲盈带出郡守府。
姜挽听完,更觉疑惑,“既是救了阿娘的恩人,你登门说清楚就好了,阿娘与我们相像,你为何要骂那郡守是狗官?”
静了会,姜拂憋红半张脸,才咬牙切齿地说,“我登门两次了,但那狗官说什么都不肯相信我是阿娘的女儿,就是不放人,而且……而且我昨夜潜入郡守,竟看见阿娘对那姓贺的狗官极为依赖,乃至寸步不离!要不是那狗官哄骗了阿娘,阿娘怎会如此!”
一说起这事姜拂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差点拍裂桌案,震地桌子上的茶壶茶盏都倒了。
姜挽扶起桌上七零八碎的瓷器,无奈扶额,“困了,我实在太困,这样吧,阿娘的事明天说,我先睡一觉,等我醒了再说。”
“啊?”姜拂疑惑看着亲姐去床榻里躺下,果真没一会就睡下了,看上去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奇怪了,阿姊是不是不信她说的话啊?这心怎么这么大呢,真说睡就睡?
姜拂生了一会闷气,最后也无可奈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