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因为过于震惊,布店老板竟结巴起来。他指着顾星斋和林小冬两人,手指情不自禁地颤抖着:“果然啊,果然!顾老爷若是九泉之下有眼,也要被你这个不孝子给气死了!”
“我父亲做人光明磊落,不像某些心思龌龊鸡鸣狗盗之辈,”顾星斋冷冷道,“他老人家若知道了,也只会赞同我今日的决定。”
男人的左手与林小冬十指相扣,目光扫过众人手中握着的叉子、木棍和铁锹等等,用右手朝着他们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看来你们都是有备而来,那就来试试看吧。”
“看看今天晚上,究竟能不能如你们所愿!”
话音落下,现场反倒是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
镇民们都知道顾星斋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练家子,当初他轻描淡写把茶杯嵌在茶馆木桌上的传奇故事,直到今天还在被清榭镇的人们津津乐道。
因此,虽然在场的人们都眼馋顾家这份基业,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最终造成了他们嘴上口号喊的响亮、但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僵持局面。
布店老板一看这样不行,身为队伍的领头人,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他心想他们这边这么多人,顾星斋就算动手应该也会顾忌着些,于是就哇哇叫着,拿起铁锹便要朝顾星斋挥去。但他这人心眼太多,想着柿子挑软的捏,半路又改道往林小冬的头上砸去——这下巧了,简直是精准地戳到了顾星斋的逆鳞上。
男人不再收敛力气,一把抓住铁锹的末端,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布店老板的心窝子上,把人踹得当场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咕咚一声翻着白眼倒在地上,眼见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布店老板,个个噤若寒蝉。
“别,别怕他,咱们这么多人呢!”半晌,一个黑壮的汉子颤声道,“大家一起上!我不信打不过他!”
“没……没错!”
几个胆子大的上前一步,抄起家伙就要冲上来,顾星斋深吸一口气,把林小冬拉到身后,不过几息的功夫,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的“尸体”便又多了几个。
在众人惊惶的视线中,身穿一袭墨色长衫的男人单手背在身后,沉下眼眸问他们:
“还有谁想来?一起上吧!”
“杀人啦——!!!”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这群乌合之众被吓破了胆,纷纷丢下农具火把夺路而逃。
林小冬冷眼望着那火苗顺着台阶下的荒草,一路蔓延而上。
他并未阻止,只是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屹立在熊熊火光中的顾家大宅。
“走吧。”
男人的大手按在他的肩上,沉甸甸的重量似是宽慰,又像是某种无言的承诺。
“去哪儿?”林小冬问他。
“去京城郊外,”顾星斋道,“我带你去见师父。”
*
“废物!”
解总管把茶杯扔到地面上,破口大骂道:“都是一帮蠢货!贱民!干什么不好,非得去打草惊蛇,现在好啦,人都跑啦!”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会儿骂办事不利的黄老爷,一会儿又骂清榭镇的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镇民们,最后干脆下令让镇长把明年清榭镇的赋税提高三成,叫他们“长点儿教训”。
而被他念叨着的林小冬和顾星斋二人,此时早就远走高飞了。
他们买了一辆马车,轮流交换着赶车,一路往京郊赶去。为了掩人耳目,林小冬还特意买了个斗笠戴在头上。
“你师父也是除魔人的话,”他坐在车里问道,“会不会跟那个灰袍道士一样,一见面就对我喊打喊杀的?”
“肯定不会,”顾星斋笃定道,“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思想非常开明,很多方面甚至年轻人都比不上。”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