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墓园,他或许会一站是大半天。
到底是舍不得身旁的人太累。
“我们回去吧。”
沈思伸手去拿余恨手中的伞柄,余恨让他拿。
两人从山上下来。
雨天湿滑。
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然同墓这样的方犯冲,下山,他的脚底打滑。
余恨及拉了他一把,他自己却扭到了脚,差一点摔倒。
在余恨险些摔倒,沈思吓得脸都白了。
还是余恨见他脸色不对,将他抱在怀,耐心安慰,“我事,只是扭到了脚而已。”
沈思只是颤抖,命拥住余恨。
…
余恨的确有什么大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拍了片,结论是韧带扭伤,回去喷下药,再静养个几天好了。
当天恰巧是周还值班。
两人去扫个墓,还把脚扭伤了,为此被周还嘲笑了一通。
当天晚上,已经很,都有梦见过大将军晏扶风的余恨,再次梦见了大恒,梦见了宁安城那座恢弘的宫殿。
梦,嘈杂声一片。
…
兴宝十五年,崇德殿外,火光冲天。
“着火啦!”
“着火啦!”
“太上皇的大军冲杀进来啦!快逃,快逃啊……”
“逃什么?!不许走!听见了,都不许走!救火,都爷救火!”
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声,宫门禁军的叱咤,崇城门外的喊杀声,春日媾|和的猫叫声,交织成了一片。
“陛下,千岁,快,快逃啊!太上皇的人马已经冲破景和门,马上要冲杀进——”
帝王寝宫,承德殿的殿门被仓皇推开,太监的话还说完被从内寝急转而出的司礼监太监陈禄狠狠扇了一记打耳光。
“放肆!圣上面前,岂可这般慌张行事,成何体统!平日本公公是这般教你的?”
太监的脸颊当即红肿了半边,他的脸上仍是惊惶的色,连忙“噗通”一声,双膝跪,磕头求饶,“奴才错了,恳请公公惩罚。奴才错了,恳请公公惩罚。”
领罚?陈禄望向宫门外,隐约可见的火光,眼底闪过一丝凄惶。
这天马上要变了,人人自顾不暇,可以找何人行法,又还有何人有心思行法?
“咳,咳咳咳……陈禄,陈禄。”
内寝内,传来永昭帝沈俭的虚弱的声音。
陈禄收回心思,他压低了嗓音,对还在跪求饶的太监道:“太上皇本是大恒的主子,圣上当初能除去太上皇,如今太上皇要来拿回本属于他的东西,此番夺权,必势如破竹,宫门内外,人可拦。这玉佩乃是圣上御赐,且值几个银钱,你且速去。若你有心,他年今日,遥望宫门方向,为我祭拜,以免洒家届成为孤魂野鬼。”
太监呆呆止住了眼打转的眼泪,发傻抬起头。
陈禄扯下腰玉佩,塞进他一直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太监手,提拎起兀自还在发愣的太监,将他往宫门外一推,低吒一声,“还不快出去领罚?!”
太监被推了一个踉跄,那头陈禄已急转入了内寝。
他脚步极快,声音却是极轻。这些,都是宫门生活多年练出来的。在这九重天内当差,手脚重了可不行。轻则惹怒主子,挨一顿板子,不巧若是碰上主子心气不顺,听见声响便大发雷霆,掉脑袋都是寻常的事。
殿门外,太监被陈禄大力推出,能站稳,脑袋磕在了上。
额头擦破面,火辣的疼痛令从方才起便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太监猛回过来。
不!
他不能走!说好的,等义父老了,他要侍奉义父,义父养老送终的,他不走!
太监双手撑在上,忍着疼爬起身,倏,一双月白绣金线二龙戏珠纹靴,以及青色衣袍的衣角进入他的视线。
普天之下,能穿这一双龙靴、着青色真龙袍而惧斩首灭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