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客气地自己倒了茶几上泡好的茶出来喝。
荣知行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手里盘着两颗核桃,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有什么打算,要做什么样的事情,到底怎么能气得我连年都过不安稳。”
荣默放下茶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向荣知行开口道:“您还记得荣家的祖训么?”
这话问得,好像他是爷爷他是孙子似的。
荣知行懒得和他动气,喝口茶道:“荣家的祖训两个字,一个‘诚’,一个‘真’,都在你和你爸的名字里,都是我取的,你问我会不会忘了?”
二十年过去了,提到他爸,荣默还是会微微愣那么一下。
他低眉片刻,又看向荣知行,忽然问:“您还会想我爸么?”
荣知行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蓦地顿了一下。
他儿子去世这么多年,其实家里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他来了,与他关系最亲近的顾宁钰和荣默,又基本都不在家里,也没人勾他伤心。
荣知行静静看着荣默的脸,在他眉眼间看到荣守诚的影子,瞬间便有点恍惚。
想起当年他儿子刚去世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才把那段日子扛过来的,记忆中一直只有姜敏陪着他。当时家里的事情大部分都已经由荣守诚接手,他已经处于退休养老状态。
那一场事故之后,他不得不忍着丧子之痛,再把家里的所有事情担起来,那一年他已经快六十了。为了不让自己有空多想,也只能靠忙碌来麻痹自己,和上一回荣默的奶奶去世时一样。
那个时候,每天生活里唯一开心的,就是姜敏抱着刚出生的荣恬对他啊啊啊。
最怕的就是听到顾宁钰又在家里发疯,又哭又闹又寻死,后来姜敏就不让这些事情传到他耳朵里了,只让家里的阿姨多看着点顾宁钰。
熬过了锥心的那几年,后来荣腾毕业接手家里的事情,他才又慢慢得以放松。
荣腾没有荣守诚有能力有才干,荣知行把他带出来也费了不少心力,带了好几年,等荣腾什么事都上手了以后,他放松下来再回头看,意外发现自己的孙子都成年了。
可曾经记忆中那个乖萌可爱的小孙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他发现他们好像是亲爷孙,又好像生分得什么关系都没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荣家的家庭成员好像只剩下他、姜敏,还有荣腾和荣恬。
之后荣默就去了苏安市,改了名字,和家里还维持着一点表面关系。
而他的妈妈顾宁钰,本来想拉着他一起出国,最后则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国外。
这么多年下来,这样的关系一直没有得到改善。
在外人眼里,他们荣家早就没有了顾宁钰和荣默的存在,只有荣腾代表着荣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荣知行鼻尖微酸,嗓子哽住没能说出话来。
荣默也没要他回答,只弯腰低头,把脚边的一个硬纸盒子拿到茶几桌上,推到他面前,又看着他淡而缓慢地说:“我记得小时候,我爸一直告诉我,混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真’字,这也是您给我取的名字。爸爸从小跟着您,后来接手家业,也融了小半辈子的心血在荣家的家业里,不管是我们荣家世代传承的祖训,还是我爸付出过的小半生心血,我都不该就这样看着它被毁掉,您说对不对,爷爷?”
荣知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眉心已经微微蹙了起来。
他很快跳出记忆调整好了情绪,看看荣默,又看看自己面前的盒子。
荣默没再多解释什么,只道:“您先打开看看。”
荣知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伸手去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铺着金黄垫布,垫布上摆着一只古旧的青花瓷盘。
他看一眼后,又看向荣默,问他:“看什么?”
荣默简单直接道:“看新旧。”
面对古董,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