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小。
岑岁也是个不愿意被质疑能力的人,于是她轻轻抿口气,又专起注意力,掂了掂砚台的重量,用手指仔细摸了摸,再在边缘叩击两下。
最后放下砚台,拿起里面的龙纹朱砂墨锭,在凹陷的墨池里慢慢研磨。
研磨了一会之后,便看到墨在墨池里面化开了,随后轻轻一动,就均匀散开了去,像荷叶上滚过的颗颗水珠子。
岑岁认真地做完这些事,放下墨锭,看向赵明远,慢声从容开口:“鲁柘砚,产于泗水县柘沟镇,因此而得名。它是用柘沟里特有的泥烧成的陶砚,其他地方的陶土都烧不出来。也因为是用澄过的泥烧成的,所以又叫鲁柘澄泥砚。这种砚台始于唐代以前,在北宋的时候最兴盛,被誉为中国四大名砚之一。但是在南宋以后,烧制工艺就慢慢失传了,所以鲁柘砚传世极少。”
赵明远眼睛里已经积满了肯定赞赏的神色,这会也终于开口说话了,问岑岁:“看准了?”
岑岁点点头,又说:“您的这个砚台,我掂过了,重量没有问题。澄泥砚是使用澄洗过的细泥作为原料加工烧制的,因此质地非常细腻,这个砚台的质地也很细腻,摸起来像婴儿的肌肤,敲击两下发现里面很密实,您再看里面散开的墨珠,多漂亮。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北宋时期的鲁柘砚,全世界也没几个。”
赵明远听完之后就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说:“好好好,我信了,夏老师一点也没有夸张,你这个丫头啊,不简单啊不简单。”
岑岁没有表现得过于兴奋,只端着表情浅浅笑着。
毕竟是在真大佬面前,下意识就会稳重一点,
赵明远亲眼见识了岑岁的本事,心里没疑惑了,也就没再和岑岁聊古董的事情。
之后就坐着和岑岁喝茶,又聊了一些鉴古协会里的事情,说协会每天都忙什么,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文物什么的。
岑岁听着一个劲地点头,都当学习了。
能得到考古系系主任亲自一对一授课,也算是很有排面了。
聊完了鉴古协会相关话题,赵明远和荣默、夏国梁一样,也问了那个让人好奇的问题。
他温和客气地看着岑岁,表情语气都不再质疑,只是好奇,笑着问:“岁岁你年龄这么小,怎么会有这么丰富的鉴古经验?”
被人问过好多次这种问题了,岑岁这回敷衍得认真了点,也笑着道:“从小就爱看历史,后来接触了一点古董,就又看了很多书。可能天赋比较好,用起来没什么障碍。”
赵明远心想这不简单啊,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刚才在听岑岁说那方鲁柘砚的时候,他甚至都产生了一种感觉,说不定有些他搞不定的东西,这个小丫头都能说出点门道来。
然后他点着头,把岑岁好好夸了一番。
夸完了又问:“真不打算考考古系的研究生?”
知道赵明远是诚心的,想把她留在考古界。
但岑岁自己没有献身考古界的想法,所以还是摇了头,笑着客气道:“我还是想让爸妈轻松一点,把他们的担子接下来,等他们老了,过个安稳幸福的晚年。”
赵明远很是遗憾地点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也很有主见。”
岑岁还是客套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赵老师。”
赵明远“害”一声,“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是爱才,但也不能不顾你的意愿,把你绑到我们学院里来,现在这样也挺好。”
岑岁这就稍稍松了口气,坐着又和赵明远聊了一会。
聊到了中午饭点,赵明远带着她出办公室,也没让她走,然后带着她去教师食堂吃了午饭。
打好饭坐下的时候,岑岁还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荣默说:【苏大教师食堂的饭】
荣默很快回过来:【赵老师带你去的?】
岑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