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樘华想起来,转过脸问:“先生,待会我们是否得买个口罩呐?”
“嗯?”
“就是那种——”樘华双手捂住下半张脸,活像做了个鬼脸,闷声道:“把脸遮起来的东西,那样别人便认不出我等了。”
阮时解摇头,“两个大男人带着口罩逛超市,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别人会更好奇,说不定某些小孩还会专门追在你屁股后头盯着你瞧。”
樘华有些为难,“这不成么?那我们会不会再被人拍到照片?”
阮时解搭着他肩膀,带着他往电梯那边走,“放心,不会。”
樘华不明白,等电梯一到超市,他方发现阮时解为何这样说了,这超市根本没人,连工作人员都未见着!
樘华嘴唇微张,伸手一指超市,转头看阮时解,“先生,他们,他们都不做生意么?”
“这是我名下产业,超市平时十点半关门,请他们早点关门就行。”
樘华目瞪口呆,第一次听说这桥段,“这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告诉顾客要检修清点就行。”阮时解带着他,“走吧,我们从二楼慢慢往上逛。”
樘华笨拙地从超市旁边拉出一台购物车,推着车跟在阮时解后面。
他先前觉得这么大一间超市,将客人全请出去,关门专门接待他们两人有些浪费。等真走到灯火通明的超市里,整间超市空荡荡,举目四望只有他们两个时,樘华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阮时解不做痕迹地落后两步,跟着樘华的脚步慢慢逛。
樘华先前在网络或书本上看过许多商品,然而实际接触还是第一次,他连床品里卖的竹席都忍不住去摸摸。
再看到品种繁多的被套枕头时,他忍不住道:“若我们布行能染出这样的布来,布行便能站稳脚跟了。”
阮时解看了一眼,“慢慢摸索,有些色总能染出来。”
樘华伸手摸摸,摇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我们那里染布多是草木染,这里染布大多化工染,很多原料我弄不大出来。”
樘华学过物理化学,心里清楚,许多化学试剂,没有工业基础,根本制备不出来。
阮时解:“有些总弄得出来,没叫你照搬这个时代的染布体系,你面临的是商业竞争,而不是考核,只要能在市场中占一席之地,你们那布行就成功了。”
樘华点头。
两人逛得极慢,樘华几乎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上手摸一摸。
等看到超市里的菜刀时,樘华忍不住道:“这菜刀可真好,我们那的宝刀都未必有这菜刀锋利。”
阮时解,“这技术你可以带回去,应该不会破坏你们那里的历史进程。”
樘华伸手轻摸刀柄,好一会,说道:“待我大兄回来我便与他说。”
“你兄长现在平安了?”
“嗯,我父王说他已归来,还带着一身功勋。”樘华有些惆怅,“不知他此次归来,能在府里住多长时间。”
阮时解常听他提起他哥,对他们兄弟的关系却不那么清楚,“你兄长经常住外面?”
樘华摇头,“我大兄五岁时,我父王便为他请封世子,后王妃方进门,生下顾樘晗。”
“我大兄乃庶长子,父王怕他养不大,早早以锻炼名义将他带去军中,大兄几乎在军中长大。”
“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
“嗯。”樘华说起来,脸上表情淡淡,“父王喜爱大兄母妃,我母亲身份不够,只不过是填充后宅的侧妃。”
阮时解伸出大掌轻轻拍拍他后背。
樘华转头朝他笑了一下,深吸口气道:“我母妃很早便过世了,外祖那边告老还乡,亦失去了联系,全赖姆妈抚养长大。王妃不喜父王,迁怒与我等,我们皆不敢碍她眼。”
“你还有两个姐姐?”
“嗯,都是庶姐,平日里极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