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去虎方。”
重皎微微挑眉,不太关心申家到底要去哪里,反而好奇辛翳为何会跟他说这个,他还是垂下白色眉毛:“哦。臣知道了。”
辛翳看重皎这样的态度,心里顿了一下。
他挥手:“滚!”
重皎抿了抿嘴角,退下了。
景斯跪在榻边,道:“这药……”
辛翳垂下眼去,端起铜钵,一仰而尽:“他至多耍点小手段,不至于害孤。说了不许,就别放他再来。”
辛翳烧的脸颊泛红,仰躺回榻上,翻身再度昏睡过去。
他依稀就感觉景斯的手伸进了帷幔里,替他掖了掖被子,而后才放轻脚步离开了。
重皎在外头碎石小路上等着景斯,看景斯缓步走下台阶来,他才躬身:“司宫,请教我。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斯在宫中二十余年,也是看着这群少年们长大的,重皎平日里也都直呼名,今日躬身行礼唤他司宫,看来也是觉得事情要不妙。
重皎身边有一巫者正替他打伞遮阳,他微微抬起脸道:“大君不明说,又不发火,只让我不许入宫,这才是令我害怕的!大巫哪有不入宫廷之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还向司宫请教!”
景斯半晌道:“昨日,申氏女入宫,落水后被救起,听说至今未醒。”
重皎抬起头来,皱了皱眉头:“你是说?”
景斯没说什么:“大君这次病的厉害了,我先回去了。你若是出宫,叫原箴和范季菩注意点,他们俩再这样不靠谱,就别来找大君喝酒了。”
景斯扶了一下黑色的高帽,转身上台阶回到宫外廊上了。
重皎犹豫了一下,道:“去申氏女那里。”
重皎在宫里也是个特殊的存在。
楚国人毕竟尊重荀君,又觉得他是朗朗君子,少有人敢编排荀君的流言。
大概因辛翳传奇些,关于他的传言从来不少。若说列国关于楚宫的谣言,主角是荀君,基调是师生不伦恋。那在楚国的谣言里,另一个主角……就是重皎,玩的是霸王爱上小神棍了。
在辛翳未迎女子入宫的时候,他地位简直就是宫里的娘娘。
手腕脖子耳朵上挂满了各种首饰,天天穿着衣摆拖地的长衣,走到哪儿也都娇滴滴的要有大伞遮阳。
辛翳在宫中如果要去远些的地方,大多骑马,但重皎不太会骑马,平日穿长衣也不方便骑马,宫里专门有一辆牛车是给他宫内出行用的。
因重皎作为楚国大巫,除了祭祀以外不可随意出宫,那拉车青牛不用怎么走路还享受着高规格饲料,也胖的肚子都快蹭地了。那青牛走路一步一顿,十步一歇,宫道两旁的寺人用脚走都比牛车快得多,就这样,重皎也要挺直脊背纹丝不动的跪在车上,坚决不下地,避免弄脏了拖在地上四尺长的锦绣衣摆。
重皎身上挂满了装饰还不够,他那辆车也简直就是移动的五金店,挂满了各种镂空雕刻铁片、贝壳、风铃和彩色布条。
这辆车走过宫室,风一吹,简直比胡同里一路按铃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还要吵。
宫人们是又烦又怕,就怕那位大巫的车会停在他们附近。
再加上,重皎总是到辛翳身边作伴,在宫里又骄矜又挑三拣四毛病多,动不动奇思妙想的说要鹤骨笛,要虎牙链,辛翳知道重皎也没什么大出息,就喜欢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就任他折腾。
就在早两年,连荀南河都怀疑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冷王爱上小神棍的剧本。
宫里都偷偷叫重皎巫后了。
两个直男还天天勾肩搭背,对此一无所知。
因申氏女入宫即为夫人,不少在外宫打杂进不了主宫的宫女,都开始头破血流的抢夫人身边的位置。毕竟能照顾夫人,总要比在外头做杂活舒服的多。
这会儿当重皎的五金摊子被肥青牛一步一顿的拽到申氏女的宫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