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无奈,只得用圆眼横了潘临一眼。
见到那叫步遥的女人后,潘临的心中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那滋味于他而言,既是甜蜜的,又是苦涩的。
但无论如何,那种情绪,他潘临都甘之如饴。
见到眼前的男人后,他的心中也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那种感觉,似是将他的心放在烈火之上煎烤,痛苦又难熬。
潘临清楚,这种情绪,叫做嫉妒。
他不嫉妒赛甫那个糟老头,但孙权,他却嫉妒得想死。
凭什么他生来只能是个山匪?
而他年纪轻轻,却拥着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领土。
潘临复又低首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衣物。
还能穿着那般威风堂堂的铠甲,有着那么多的精兵忠将。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同他的孩子。
而他,什么都没有。
潘临一贯平静清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戾色。
既然孙权要问他的名字,他就告诉他。
而且,他要让孙权这辈子,都记住他的名字。
未来的某一天,他也要成为能够与孙权比肩的人。
到了那一日,他与那个叫步遥的女人,就成了敌人了。
潘临眸中的情绪不明,但语气却还算平静,回道:“潘临,我叫潘临。”
孙权将他的名讳念了一遍,道:“潘临…你可欲跟着孤,在孤的手下寻个差事做?”
这叫潘临的山匪虽然救了步遥的性命,但性情属实古怪,孙权想着,如若他真的投奔了他,也只能先让他从寻常的兵士做起,充其量多给些赏赐也就罢了。
若是将这叫潘临的人,封了千户侯之类的军衔,怕是难以服众,他手下的兵士或是良将也会心生不满。
潘临刚欲开口,拒绝孙权,就听见远处又起了扬尘,铁蹄纷沓于地,于这寂静的山中,属实惹人心惊。
原来是孙权的后续部队到了。
潘临心中一惊,孙权带了这么多的兵士而来,肯定不只是为了救步遥,而是为了……
为了灭掉整个山寨的匪民。
孙权微微回身,看着远方随风飘扬的帅旗,其上是字迹刚劲的“黄”字和“吕”字。
老将黄盖和吕蒙的支援部队也来于此。
见潘临不言语,孙权全当这山匪行为粗鄙,不知礼数,但也默认了要归降于他。
便对身侧的几名江东兵士道:“将潘临带回军中,日后,他就是江东的兵士了。”
众兵士齐声答诺。
潘临却趁人不察,嗤笑了一声。
他永远都不会做孙权的手下,哪怕是死。
但他清楚,现下他逃脱不得,只得不发一言地在那几名江东兵士的逼视下,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们,走到了孙军的队伍中。
步遥看着潘临走了过来,认为这个死面瘫想通了,便冲他浅淡一笑。
潘临看着她的笑颜,心中愈发苦涩,强自命自己将脸别过一侧,不去看步遥。
步遥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若是潘临真的归降于孙权,那么他身为臣下,是不能看自己主子女眷的。
黄盖和吕蒙到此后,下马向孙权揖了军礼,孙权冲二人颔首后,简短地与那二人讲了几句话。
步遥微微垂首,黑压压的数千名兵士中,只有她一个女人,属实尴尬。
孙权与黄盖和吕蒙叙谈片刻后,走到了步遥的身侧,看着她一袭粗衣,面容依旧美丽,只是在这穷山恶水之地近一月的时日,人也是憔悴了不少。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指了指军中他特意备下的马车,道:“一会儿孤派兵士,先护送着你回富春。孤身为主帅,还要在此与将士们一起参战,你不必多想,护好自己和孩子便可。”
步遥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望了望那马车的方向,见那处不仅停有辆马车,还有着几桶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