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灯盏,往他跟前移了移。
刚捋直了身板子,欲往后挪去,便冷不丁地听到了一声,“可以亲了?”
姜姝脸色“唰”地一红,脸又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范伸说这话时,眼睛还放在了书页上,说完后才侧目,目光刚好落在她的眉眼上方,盯着她因慌乱而乱颤的眸子,抿了抿唇角,压迫的气息直朝着她压了下去。
姜姝躲了躲。
范伸一顿,再次凑了过,鼻尖便蹭到了她的颈项之间,轻轻一嗅。
明显比往日多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范伸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了几分意外,见她别过头不吱声,身子又微微往后一仰,一垂目便瞧见了那只被她挂在腰间的香囊。
范伸的唇角突地露出了一道浅浅的笑,伸手将那香包绕在了指间,再抬起头,也不怕让她的脸色更红上几分,“看来,当真是想我了”
那话里的意味十足。
“我”姜姝耳根子都在发烫,还未辩解一句,范伸的身子已经欺压了过来,一点一点地凑近,似乎故意在磨着她一般。
姜姝一口气儿憋住,就快要喘不上来了,那唇瓣才终于落了下来,轻轻一碰,姜姝立马闭上了眼睛。
半晌过去,却不见那唇瓣再次覆上来。
姜姝眼皮子颤了颤,不得不睁开眼睛去瞧,却见跟前那双黑眸,正直勾勾地打探着她,似乎已经欣赏了她这幅等着他亲吻的模样很久,姜姝心头的气儿一窜,生了恼。
脖子才别过去了一半,整个后脑勺便被他的手掌捞了过去。
唇瓣便没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
屋外的的急雨蔓延到了屋内,范伸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也不知为何如今竟是一碰上她,便会如此失控
大抵唯一能安慰他的便是。
——她是他曾爬|墙讨回来的媳妇。
雨雾中刚盛开的一株白芍,起初被雨滴滋润之时,还轻轻地舒展着身子,仰起头来,迎接那雨滴缓缓地浸入茎叶。
然而狂风陡然一扫。
那花儿便是一阵摇摆,在狂风中发出了隐隐的呜咽。
就在那木几上,姜姝望着屋外的狂风暴雨,一双膝盖愣是磨破了皮
眼睁睁地看着那暴风略过,掀开了覆在白芍花儿上的一层面纱。
绽放的花朵儿,瞬间暴露在了天地之间。
姜姝一个颤抖,双手圈住了自个儿,冷意遍布了全身
暴风雨却一路肆虐,朝着她身后席卷而去,却如同山上冲下的洪流,不管她能不能承受,一股脑儿地往她身子里钻去。
夜色深沉,风声肆虐,让人也分不清雨雾里那断断续续呜咽声,到底是风声,还是啼哭之声。
一夜暴风雨,到了早上才缓了下来。
春杏昨儿从寺庙里打听了情况,一出来就没见到姜姝的身影,一路赶回去,冒冒失失地到了门前,几道呜咽声从里传来,春杏魔怔了一般,竟然还抬了头。
那一眼,愣是从头羞到了脚趾头。
如今过了一夜,脑子里夫人那副被颠得失了声儿的画面,愣是挥之不去。
今日起来,特意来晚了一些。
世子爷已经去了寺堂会常青法师,屋内只有姜姝一人,也才刚下床,披了一件中衣,见春杏进来,也没开口,生怕被她听出了自己已哑了的喉咙。
春杏上前,替她掀起了帷幔。
回头搀扶她时,才瞧见她被抓成青紫的手腕,脑子里的画面顿时又浮现了出来,心下一颤,赶紧出去备了水。
等姜姝收拾完,已到了正午。
春杏备了米粥,说是韩夫人吩咐的,里头放了百合,能润肺清喉。
姜姝这回是臊到了骨子里。
然端起碗来,半点也没含糊,待那嗓子稍微润了些,姜姝才开口说话,头一句便是问春杏,“世子爷,当真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