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这孩子说的,我还以为要现场烤牛吃呢,能不着急嘛。”乐玛阿妈解释了几句,忽然笑着将锅丢给了7岁的琪琪格。
“我都是照实说的,的确是要烧牛嘛……”琪琪格委屈,她也没有说错呀。
“……”乐玛尴尬,只得干笑两声。
塔米尔见额吉吃瘪,忍不住哈哈大笑。
乐玛瞧见儿子笑自己,恼了下,可转念回想一下自己居然真以为林雪君要带着大家活烧牛臀,的确可笑,便也忍不住跟着儿子一起哈哈笑起来。
乐玛阿妈的笑声可真豪爽,比小伙子塔米尔的笑声还嘹亮。
林雪君本来已经不笑了,可她听着看着乐玛阿妈笑,不由得也受了感染,竟再次跟着憨笑起来。
在这片土地上,大家实在太会大笑了。
嘴巴张大,一点也不担心被人说‘不淑女’‘不绅士’‘太傻气’。长生天从不斥责他们大笑,他们便要笑得大声,笑得尽兴。
把什么烦恼都宣泄了,真是越笑心里越敞亮,越笑,也就越开心了呢。
林雪君也学会了这样的笑,的确很开心,就是有点撑。
嘴一张,西北风自己往肚子里灌,她都快饱了。,
大家一起松口气,终于搞定了。
每个人都垮下肩,累的。可接着,他们目光又望向踢蹬着腿,速速逃离林雪君几人,朝畜群躲去的老母牛,于是又都弯了眼睛、呲起牙。
视线回收,几人对望,挂着傻笑,呆呆地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忽地齐声大笑。
乌力吉大悲后大喜,笑得眼眶里溢出热热的液体。他觉得那不是泪水,人在这么开心的时候,怎么会流泪呢。
塔米尔激动得展开两臂,左胳膊搂住阿木古楞,右胳膊搂住林雪君,笑得胸腔直颤,男低音版的“哈哈哈”从喉咙中溢出,带得阿木古楞和林雪君靠着他的肩膀都跟着抖颤起来。
林雪君弯着眼睛,一直目送老母牛归队,挤进畜群还在往里钻,那副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昭然若揭。
成就感灌满胸腔,靠着一座山般的塔米尔,她又冷又幸福。
沾了液体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冻得哆哆嗦嗦地往袖子里缩,低头找到挂在脖子上的手套,忙套上手。嫌不够暖,又把两只手套揣进宽长的蒙古袍袖筒里,嘶嘶哈哈地等待冻僵的手指慢慢回暖。
大家笑够了,才注意到赶过来的庄珠扎布老人和乐玛。
乌力吉疑惑地问:“你们怎么赶过来了?”
“那个……琪琪格说你们烧牛呢……”乐玛目光还追着屁股上裹了褥子的老母牛,尚未完全回神。
原来……林雪君烧牛,不是怕牛死了被狼吃太浪费、想自己烤来吃,而是要把牛烧得站起来吗?
她……林同志烧牛是为了救牛?
这办法也太……太吓人了。
“是啊,林同志说她能让牛重新站起来。你看着没有,老母牛逃走的样子,走得多利索,多好!”乌力吉一扬眉,骄傲地炫耀。
“看到了,走得可快了,生怕我们再烧它似的。”乐玛忽然笑起来,悬着心落下了,心酸心痛啥的都变成了愉悦。
真是惊喜!
太惊,也太喜了!
阿木古楞帮林雪君收起两个小碗里的液体,整理好器具回红包袱,大家骑上马,赶着畜群再次启航。
往前赶时,乐玛阿妈一直跟在林雪君身边,睁大眼睛,好奇地问东问西:
“那以后咱们要是有牛站不起来了,瘫痪了,是不是都可以往牛屁股上点一把火?”
“那可不行,这个叫火疗,我们中兽医又管它叫‘醋酒灸’‘火烧战船’,可不能随便点火烧牛屁股,真的会把牛烧伤烧死的。”林雪君吓得忙摆手。
之前赵得胜大哥看见她把牛犊子拽出来,就也学着‘扯犊子’,不仅害他自己被母牛踹到要害,还差点把母牛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