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皮货和瓷器居多。
为了防止茶叶受潮,盛尧选了艉楼,也就是甲板那块儿。因狭小所以只有个四人间,另外三人显然是一起的,一个有大老爷的谱,另外两个更像是随从打手一类。
同船一舱,互相也只是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就作罢,直到第六日才有了交集……
船行驶了五日才入了登州水域,船身被登州的两岸青山夹在中间。盛尧下午还站甲板上欣赏了奇峰怪石,天黑才回艉楼。
临到睡前盛尧发现自己的香包不见了,就是长姐出事前回村,给他们三个弟弟人手一个的香包。
想是下午站在甲板,欣赏登州风景时弄丢的,盛尧迅速起身出了艉楼,他准备踏上楼梯去甲板的时候,听见一声闷哼。
在这闷哼声之前,还有一个声音,盛尧没听清,有点像刀插进肉里‘噗呲’的声音……
盛尧被自己这个直觉惊到,他下意识隐于暗处,也就是船舱于艉楼中间的阴影处,想听个仔细。
也是同时,他发现了问题——夜里为了安全,船只行驶很慢,但是他放眼看去,海绵在月光的映射下泛起了非常明显的水波圈圈!
盛尧轻步贴向船舱,眼前的一幕让他只觉毛骨悚然——看不清面容的七八个汉子,一个个手持长刀,刀光折射将他们的赤膊照了个分明,他们抓起船舱睡死的商人,或挥刀往肚子上捅,或抹脖子……
遇上水寇了!
盛尧迅速回艉楼,同舱的三人睡得鼾天动地,他先推,甭管多大力气,这仨人都不带动一下的,他顾不了那么多,连拍带踢的,好歹弄醒了一个,正是那大老爷。
盛尧一把捂住大老爷的嘴,轻声一句:“有水寇,跳水!”
说完他就推开艉楼舱的窗户,像一头迅猛的豹子扎进海里,再拖下去他自己也要死船上了。全船的人很明显都中了蒙汗药,只他因为在甲板上看景色耽误了,回舱饭又凉了。
盛大少爷确实没吃过冷饭,手一扬就给扔了。
那个和他同舱的大老爷迷迷瞪瞪醒来,只来得及看盛尧跳水,他脑子还是懵的,但是他一探出头就见了一个个还在淌着血的死人被掀水里了,这给他吓得立刻清醒了。
大老爷爱吃肉,上船备了好些肉脯,船食粗陋,所以他天天吃肉脯,几日肉吃太多了腹胀便秘,也就巧了晚饭他也没吃,不想竟然因此躲过一劫。幸好盛尧叫了他,他彻底清醒后根本不敢,也不可能叫醒吃了晚饭的随从,赶紧跟着盛尧跳了水。
船在登州窄河,方便那些水寇划竹筏靠近,所以离岸不很远,会水的人是可以游过去的。盛尧就可以,因为龙井村就是被一条长长的河包围的,夏日常下水去摸鱼。
盛尧潜在水里,身后的大老爷扑腾的动静太大,他不得不返身去拽着他游。
大老爷有了他的帮助,不再扑腾了,因此,船上的水寇拿着火把在船边照了一圈儿就回舱了。
可怜一船的人都被穷凶极恶的水寇给灭了口,只艉楼两个人逃出生天……
盛尧救的这个人原也是江州人,而且还是管理江南盐务的官员,这次是降职被贬为茶马御史,负责收购和以茶易马的工作,他叫王江纬。
因为是被贬,茶马御史又是个新官,所以轻装简行,自己前往上任,或者说前往茶马司‘开荒’。
两人在登州报了官,今年《茶引制》设立,皇帝和重臣们都把眼睛放在茶马司上,茶马御史王江纬差点被害,朝廷立刻出兵围剿了登州窄河两岸的水寇山匪。
盛尧得知自己救的还是个管卖茶的官,于是便接下了王江纬递来的招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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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鸿润下山拜访了几位相熟的茶园户,确定了林管事所言非虚,现在的新茶别说三分,让五分利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