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布,累得半死!哪有精力办那档子事?”
外面的质疑还能一笑而过,来自家庭内部的质疑,几乎让她崩溃,与男方父母的关系直接破裂,别说住一起,连逢年过节都不带孩子回去。
这一日,妻俩又吵了起来,男人激怒之下,直接把手中的孩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孩子脑袋直接瘪下去一块,浑身多出骨折,片刻就没了呼吸。
女人忍受那么多痛苦才换来的孩子,被人狠心的杀死在自己面前,哪怕他是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丈夫,也瞬间翻脸!
女人顿时就不想活了,只想与这恶魔同归于尽!
她跑到厨房,拿出一把剔骨尖刀,就要往男人身上捅。
男人看着死去的儿子,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见到雪亮的刀尖插过来,本能的把刀抢了过来,随后一边像野兽一样嘶嚎,一边把女人捅了好几十刀。
有邻居听到声音过来敲门,男人回过神来,看着满室鲜血,抱着老婆孩子的尸体,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嚎哭许久,实在无法接受现实,打开窗户,从18楼一跃而下……
这场戏就是拍的韩苏为那孩子入殓。
这就是一场纯纯的人伦惨剧。
最可怜的,就是这个孩子。
他还那么小,懵懵懂懂的来到人世间,春天的花没有看够,冬天的雪人也还没有学会怎么堆,他有太多美味没有尝过,也有太多知识还没有学……
一切,就那么戛然而止。
死亡,来得那么突然。
他大概至死不敢相信,是他的爸爸,亲手摔死了他。
【这只是一个道具……不是真的孩子……他瘪下去的脑袋是塑料壳做的,他的皮肤是硅胶,他的血是蜂蜜是色素是红糖……】
倪冰砚对着墙角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足足一刻钟,才恢复平静重新开拍。
“卡!卡卡卡!”
拍到一半,暴君又叉着腰喊了起来:
“这是个孩子!八个月的孩子!不是假人!你能不能对他轻柔一点?能不能不要那么冷漠?冷静不是冷漠!知道吗?去!边上反省反省再来!”
这就是导演,什么话都被她说完了。
但这就是拍戏。
不像科学实验,什么材料都能称一称量一量,拍戏就像做中餐,要的就是那种感觉,导演只会告诉你盐少许油适量,具体多少,自己悟,悟透了就好了。
倪冰砚深吸口气,再次喝了半杯柠檬水。
因为喝水太多,她又出去上了趟厕所。
对着院子里被风吹得微微飘动的柳枝,吸了好几口殡仪馆带着香烛纸钱味儿的空气,这才打起精神,重新回到片场。
招呼一声,调整好情绪,开始摸着李忆如的感觉演。
这一次总算终于过了。
一场戏足足拍了俩小时,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休息半小时,继续拍入殓这对夫妻的戏。”
李忆如嗓子都喊哑了,五月的天,愣是热得满头汗。
一口气喝光整瓶矿泉水,才拍拍手喊:“群演!群演的妆画好了吗?检查一下!待会儿就要拍了啊!”
倪冰砚回到休息室,疲惫的瘫坐在自己的躺椅上,仰头望着窗外蓝蓝的天,少见的没有学习也没有健身,而是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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