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门出去是一条人迹稀罕的小巷子,只有熟客才会从这儿进出。他正要从巷子走出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云臻。”
……
傅从深觉得自己肯定是犯了病,自那日吃了那人一嘴巴,居然记挂他记挂了好几天,每逢路过那饭店就要瞅两眼。明明钱也给了,医生也安排了,经理也向他汇报人没事儿了,活蹦乱跳呢,但就是压在心头上放不下。那落在手背上的一点血好似刀子刻在上头似的,这几日每每发愣都会想到。
这不,路过那饭店的时候他又让司机停车了,自己借口透气,下车抽了一支烟。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火冒三丈的事情。
那收了他的钱本该在家好好养伤的戏子居然就出现在饭店的后门,而且在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休!他娘的看起来还是自愿的!
男的长得不错,戴着一副眼睛斯斯文文,但是手就搭在那戏子白皙的手腕上,摸着摸着就把人往怀里拽,然后去捏他的下巴,眼看着就要亲嘴儿了!
傅从深怒从中来,狠狠把烟头掐灭,甩掉,迈开两条长腿就走了过去。
而宋疏这边遇到了经常给自己看病的张医生,张医生好心问他的病情,他正乖乖张嘴要给人瞧一瞧舌苔,忽然一股力道袭来,裹挟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剃须水的气息,把他从医生面前掼到了对方身后。
愣愣地抬头,宋疏瞧见了这几日一直困扰他的一张脸,英俊的面孔上弥散着冷意和压抑的怒气,浓长的眉梢微扬,“哟,瞧这架势是病好透了啊,怎么着,打算什么时候补上我那日的损失?”
宋疏眨了眨眼,神情逐渐从愣怔变成冰冷,然后不发一言地转过身,不理他。
嗬!好家伙。
傅从深简直气笑了,心说这小东西脾气还真不小!
“傅爷,您这是……”两人气氛正僵持着,傅从深身后响起一道不太有底气的男声,明显是惊着了,“云臻他——”
“闭嘴。”傅从深冷冰冰地打断他,连个眼神都不乐意施舍,“滚。”
张医生打了个哆嗦,又眼巴巴地望了宋疏一眼,最终还是惜命,赔了笑以后离开了。于是整条巷子就只剩下了宋疏和傅从深两个人。
宋疏也不跑,也不看他,就盯着眼前的墙默不作声。傅从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里的怒火和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全部燃烧成烦躁,他又摸出了一根烟夹在指尖,但没多久就被扔在地上踩瘪了。
“我让你在家养病,你跑饭店来是几个意思?”
最后还是傅从深先没憋住,按着人的肩膀让他转过来,再轻轻一推,直接禁锢在身体与墙壁之中。
“嗯?就这么着急出来卖?”
……卖。
宋疏的眼帘微微颤动,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衣角,心中升起了一丝了然。
傅从深以为他是靠卖身赚钱的妓子。
哦。
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宋疏反而放松了一些,靠在墙壁上偏过了头,算作默认。
“你大爷……”傅从深磨着后牙槽低骂两声,阴晴不定地盯着眼前这个“装矜持”的漂亮戏子,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既然是要卖的,不如卖给我。”这话说出来,傅从深的怒气倒是压下去了一半,转而冷静地垂眸看他,心平气和:“我出那些人一百倍的价钱,如何?”
说完他就更靠近了这人一些,嘴唇几乎要触碰到他点着红痣的眉心。
话说这小戏子身上的味道是真好闻,简直特么的有些上瘾……
“不要。”他的手被人拍开了,对方还用力把他推远了一些,冷冷淡淡道:
“你脏。”
一阵秋风刮过,巷子外路过几辆嘀哩当啷的自行车,夹杂着远处商贩传来的吆喝。傅从深一副如同被雷劈了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人,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