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癞啊!怎么滴,这又是惦记我家什么东西了,上门作死呢!”六子婶浸在脏水里的手一甩,就是一阵拿枪带棍的讽刺,也是癞子头在村里的人品太差,好吃难做不说,还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谁家东西丢了准是他偷走的没差。
癞子头是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冷嘲冷讽,也不恼,而是堆着笑凑到跟前,“老姐姐,你看你说的,我老癞能是那样的人,今天来啊,我是有正经事求你办的。谁不知道你六子婶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红媒人,你手上不知道撮合了多少对小两口。我老癞也有这一把岁数了,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你说这能叫事。你看你能不能伸把手,帮我说道说道桩婚事,只要成了,肯定少不了你这个大媒人的好处。”
“就你这条件,你还想找对象呢,别说人黄花闺女了,村东头那死了丈夫的王寡妇都不稀得你,赶紧走,赶紧走,看着你这倒霉相就倒胃口。”六子婶像是赶苍蝇一样的挥挥手。
癞子头心里不知道把六子婶骂成了什么样子,面上仍旧笑嘻嘻的,“老姐姐,你别急着拒绝啊,我又不打人黄花闺女的主意。我这不是看上那个刚来村里来的那个小知青了吗?以前我是不敢肖想人家了,但现在她毁了名声,跟我可不刚好配一对吗?来来来,这个鸡腿你收着”,癞子头把鸡腿往六子婶怀里塞。
六子婶半推半就地接了鸡腿,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可不就是新鲜的吗?“你早说是那破鞋不就成了。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回头我给你上大友家给你说道说道。”
“老姐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看着癞子头脚底生风的样子,六子婶嘁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也就只配地上这样的货色。
安溪从卫生所回来,在外头的时候就能听到里面人震天响的笑声,安溪脚下停住了,她能听清楚一高一低的笑声分别归属的人是谁,那高的声音是江大嫂的,她体格大,平常里哪怕是普普通通地说话,都像是在跟你吵架一样,较低地声音是六子婶的,她声音尖细一点,很容易分辩。
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让人忍不住直想捂住耳朵。
她跨进门后,眼尖的江大嫂一下发现了安溪,她忙招呼了一声,“安溪,你可算回来了,你六子婶在这里等了你好长时间呐!”
那热情的模样了不多见,平时两人碰面的时候。不是她鼻孔朝天看,不理人,就是一阵让人心烦的冷嘲热讽。
“有什么事吗?六子婶”,安溪问道。
六子婶上前一把抓住安溪的手,安溪心头忍不住一阵恶寒,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完全是徒劳无功,她的力气哪里是常年干重活的六子婶的对手。
“有事,还是一桩大好事呢!婶子看你来三水村也有不少时候,这年纪算不小了,我家春花你这么大的时候,连孩子都有两个了,所以婶子就帮你留意了一门好亲事。
咱们村东头的老癞看上你了,想娶你回家做老婆。不是婶子说,这老癞年纪是大是大了点,但好歹是个一婚,要是错过了他,到时候你想找个二婚的老男人都不容易。就是有,嫁过去肯定也是给人当后妈,说不定你那继子比你年纪都要大呢!你看你这自已孩子都没有,就给人当后妈,那算是怎么一回事。”
“安溪,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你现在这情况,大家都知道,找个好的是别想了,还不如听你婶子的话,嫁过去,总是没错的,你婶子害不了你”,江大嫂也在旁边帮着腔,两人一唱一和的,唱着双簧,好不默契。
听着癞子头的名声,安溪心中不由一阵恶心,对这想把火坑里推的两人都没了好,强忍着怒气,她道:“你要是觉得癞子头好,对他满意,你让自己女儿嫁过去谁也不拦着。至于我,还不需要你瞎操心。”
说着强行从六子婶手里抽了出来,手腕处被握出了一条红痕。安溪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