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约定的是,成亲过后再袒露秘密……对吧?”
谢蕴昭斜去一眼,有些坏笑:“可是现在我们已经说出来了。”
卫枕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师妹,竟然显得有点眼巴巴的,和小孩子一样。
果然,师妹笑眯眯地说:“所以,成亲就取消了。”
剑修微微瞪大眼,甚至有点鼓起脸颊,一瞬间委屈极了。他也不去想这话是真是假,就垂头丧气、亦步亦趋地跟着。
“师妹。”
“啦啦啦……”
“师妹。”
“啦啦啦啦……”
“师
妹……你又跑调了。”
谢蕴昭停下脚步,陷入沉默。她一点点扭头,面无表情:“哦。再见。”
然后加快脚步往城外走去。
卫枕流本来只是想逗逗她,一见她这样,又有点心急,以为她真生气了。
他懊悔:“师妹。”
“您拨打的师妹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卫枕流:……?
平京东城门的门口,有人早就等在那里。还有一只狗,和一只长着四白眼的鸭子。
“……师父!!”
谢蕴昭加快脚步,最后干脆跑了起来,一把抱住老头子有些佝偻的身躯。
就像在外面打架的小孩子雄纠纠气昂昂回了家,一见父母就眼睛红了一样,谢蕴昭也莫名有些眼睛湿润。
她把头埋在老头子怀里:“师父,您怎么来了。”
老头子拍拍她的背,不大高兴:“我听说你被王伯章欺负了。气死我了,我迟早要给你讨回公道。阿昭不怕啊,受委屈了,看现在修为都被封印了……”
他心痛半天,又不高兴地瞪卫枕流:“你就这么照顾的?”
剑修好声好气:“是我不好。”
老头子嘟哝半天,又哄徒弟:“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对了,那那个谢九……”
谢蕴昭身躯一滞。
“……我总会和他算清这笔账。但是,我不会再被他困住了。”
她抬起头,灿烂一笑:“师父,我们回家吧。我要吃糖醋鱼和莲子羹。”
“都做都做。”
鸭子跳进她怀里,狗子摇着尾巴跳来跳去。
她回过头,伸出手。
卫枕流稳稳地抓住她。
而后,剑修回过头。
他的目光掠过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掠过平京城的重重楼台,掠过楼阁上飞扬的轻纱帷幔。
帷幔背后,有人闭上双眼,微微握紧酒杯。
一只风车插在桌边,顾自旋转。
“无量寿佛。”
另一人低诵佛经。
谢九看他一眼,漠然道:“你还要念多久的佛?”
佛修睁开眼。
屋内的诵经声也停了下来。
沈佛心淡淡道:“为了她,你十年内掌不了权。这些年里你大费周章,终究毁于最初布下的棋子。”
谢九平静道:“我不在乎权力。权力并非我所愿。”
“确实非你
所愿,因为你原本也没有自己的‘所愿’。”沈佛心说,“或者说,你这些年的‘所愿’只有一个……”
两人的目光平静冷漠到极点,也相似到了极点。无善无恶,无光无暗。
佛修的唇边忽然泛起一点笑影:“你每年都蒙起双眼、不用修为,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命运?你想控制灵蕴,想得到她的愿力珠,让她对你言听计从,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他站起来,在桌案上投下一道阴影。
谢九沉默不语,只有握着酒杯的骨节发白。
“我不管你,只是因为不需要管。一切终究会走到这一步,你以为你算计天下人,但你也在我的算计中。因为……”
沈佛心脸上有无数纵横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