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
“玄甲听令——结阵两仪,拱卫太极!”
一时之间,风云变色。
众玄甲身上陡然射出黑光。光幕薄薄,犹如黑纱;融入青天后,旋转的太极图案好似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威势更甚。
连其中雪白如龙的剑光,都给压了回去。
轰隆隆——
紫雷滚滚,对准院中。
天地昏沉。
有人拍拍心口,敬佩不已。
却也还有人保持怀疑态度:“来支援的北斗修士是什么修为?可洛园花会上的修士,却不乏归真乃至玄德。九郎再厉害,也是神游修士……”
“谁说九郎只有神游?”谢彰微微一笑。
下京区破碎的街道上,忽然只剩下风声,还有前方交手的声音。
连沈老太爷都微微睁圆了双目,额头密密的皱纹重叠起来。
“此言……何解?”
谢彰含笑不语,却看了一眼车边休息的谢怀。
谢十一心领神会。他捂着心口,轻咳几声,勉力笑道:“阿兄早已踏入第六境,成为归真修士。便是距离第七境玄德也并不遥远。”
“否则,我们如何敢谋划洛园花会的杀局?”
谢彰颔首,自若说道:“今夜先杀北斗小儿,一月后再诛群仙之首。届时仙界大乱,正是我等崛起的好机会。”
众人终于心服口服。
要说在场有谁不安至极,缩到一边恨不得自己从头到尾没出现……
必然是平京刺史了。
别看刺史成天给人赔
笑,但他能以地方世家出身,而坐稳平京刺史之位,本身就说明了他的能力。至少他拎得很清。
该办的事得办,不该听的事不听。
但今夜,他把该听的不该听的全给听了个遍。虽然没头没尾,但结合刺史自己私下的猜测,他竟然也能猜得七七八八:原来这些大人物们在培养修士,还是通过杀人的方法培养!
岂能不缩在一边装聋作哑,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只能巴巴地跟在老上司、现在的卫廷尉身边,祈祷今夜平安度过。
他站在玄甲阵边缘,距离一名玄甲卫士不远。不经意地,他听见一声“当啷”。
刺史抬眼一看,发现是那卫士头盔上的护耳断裂了一边,掉到地上。还“哐当当”地滚到了他脚边。
刺史捡起来,递给那卫士。
然而那人一动不动。
刺史开口道:“这位……”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看清了卫士的面容。
那是一张僵硬、青白、双目发直的脸。这张脸的脸颊上还有一个干瘪的洞,里面爬出半截蛆虫,正朝刺史扭动着白胖的身体。
“呃——!!”
刺史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连连后退,险些跌坐在地,还是卫廷尉一把扶住他。
“廷尉!那是什么……”
刺史突然哑然。
因为他发现周围的大人物竟都盯住了他。
他们的目光里没有惊讶、恐惧,而只有审视和警惕。
就是发现又一个秘密被暴露出时,人们会流露的目光。
刺史咽了咽口水。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可那到底是什么?
卫廷尉拍了拍他的肩,云淡风轻道:“别怕,良弼,我知道你素来忠心。”
“是,是是是……”
卫廷尉说:“大人们也曾苦苦试验了百年,想要找到不借助灵根也能修炼的法子。但你看,每一个玄甲都是失败的产物。但凡有一点别的希望,大人们也不会选择牺牲他人。”
刺史口干舌燥,颤巍巍道:“廷尉说的是,我明白,明白……”
却忍不住再看一眼那脸颊生了蛆虫的玄甲护卫。
刺史打了个寒颤。
没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