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想起过去,想起她也有许多黑暗沉郁的情绪和计划。
现在是第四年。
没有规矩了。
她是和光圆满,很快将突破无我。
按理来说,区区三个月,届时她与同门师长一起前往平京,自然安全无虞。
但……九千公子也说了,洛园花会是盛会。天下有名的修士都会前往,可想而知,那座城市的居民必然会做好万全准备。
高度警戒的谢家,能探得什么?
何况那不仅仅是关系她一人。荀师兄,小川,那些因为天一珠而死去的弟子……
师兄没有告诉她的事,她答应等他准备好再说。
但她什么时候是只会依赖别人的人?
“嘎嘎……”你怎么了……
达达担心地看着她。
谢蕴昭抱起达达,轻轻揉了揉鸭子的头。
“达达,你可知何为道心阴影?”
“噶?”
“所谓道心阴影,就是想去做、能去做,却没有做。一旦生出阴影,修为就会陷入困境。”她自言自语,“如果真要等上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的修为恐怕不光是不能寸进,说不定还反而会后退。”
“噶?嘎嘎?”那么严重?那怎么办?
“这便是不得不做的理由了。”
谢蕴昭对懵懵懂懂
的达达一笑,进屋研墨,抬头写上“师兄”,就一口气写了长长的信。
——欧呜!欧呜!
阿拉斯减撒欢回来了,这证明老头子也回来了。
“阿昭?达达?”
老头子遛狗回来,就惊闻徒弟要出远门的消息。他搔搔头,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仙门弟子总要出门游历;平京是人世第一城,是所有人必不可少的一站。
“也好,你提前去看看还能增广见闻。我就说你早该出门了,都是卫枕流绊着你,哼哼。”
冯延康进屋翻找一番,最后也拿了封信出来,交给他徒弟。
“阿昭,我有个故人在平京做事。我和他多年不见,你正好顺路帮我将这封信交给他。”
谢蕴昭接来看了看,发现信封上什么也没写。
“师门在平京开了一家‘沉香阁’,你说找郭衍就行。”
谢蕴昭收好信,问:“还有吗?”
“嗯,带上阿拉斯减和达达。虽然没签契约,但它们都认你,是你的灵兽,你的游历也是它们的游历。”
谢蕴昭有些迟疑:“可师父,你天天带着阿拉斯减,不会觉得不舍吗……”
“我寂寞什么?”老头子瞪她,“你们三个麻烦精出门我高兴得很,终于有时间出门了!要不是为了你们三个,谁乐意天天蹲在岛上?我游山玩水走南闯北,不晓得多快活!才三个月,我还嫌短呢!”
“师父……”
“好了,多大个女郎,还像个小孩子。”师父挥挥手,赶苍蝇似地,“卫枕流回来后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你要是有信,我帮你寄给他,也不叫他担心。”
老头子说得干脆,行动却磨叽。他想了又想,又跑去翻了一大堆法器、符咒、丹药出来,不管有用没用,一气往谢蕴昭乾坤袋里塞。
“这是紧急联络符,只需要很少的灵力就能启动。遇到危险时启动,附近的北斗修士都会收到讯号,赶来助你。一定收好了,该用就用,别逞强,听见了吗?”
“知道了师父。”
还有凡人的金银铜钱、换洗衣物、饰品和伪装材料,理由是“有备无患”。
忙活了半天,老头子才看着外面西沉的斜阳,愣住了。
“……怎么这么晚了?好,阿昭,明天再走。”
谢蕴昭忍俊不禁:“师父,您就是舍不得我吧。”
“瞎说。”老头子咳了一声,“我是舍不得阿拉斯减和达达!好了,我去做晚饭,你吃什么?”
“师父做什么我都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