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空中的车舆。乐音响起,侍女们的娇笑顺着风散开,再撒开一把花瓣;落英缤纷,车队忽地消失不见。
谢蕴昭盯着那车队离开的方向。
刚才那位九千公子给他传音说:
[谢妙然有问题,你离她和平京谢家远些。危楼排行榜没什么好争的,你这么优秀,前一百名不在话下,不必和他们纠缠。]
很莫名其妙。
但似乎没有恶意。
等海滩上人群都走了,谢蕴昭和师兄站在海边,看着前方同门操纵“斩楼兰”巨船落下。风帆重新扬起,在更寒冷了一些的风里张扬地鼓满。
“师兄,”她忽然问,“你之前究竟去哪儿了?”
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卫枕流侧过头,目光温柔,道:“我去查探法阵受损原因,又和萧如镜斗了一场。宁州是剑宗主场,他合该为事故负责。”
谢蕴昭点点头:“我还以为……”
“嗯?”
“只是有点奇怪的、挺荒谬的猜测。”她抬头看着巨大的楼船越来越近,长发也被海风吹动,“师兄,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像个大家长。”
“是么?师妹令我有些伤心。这似乎不是太好的感觉。”
“大家长嘛,就是‘有福你享,有难我抗。你问我怎么样
,我回头吐一口血再转身告诉你天下承平岁月静好,你继续当个天真的小孩就好’。难道不是?”
他笑了:“或许真被师妹说中了几分。”
“但我希望你能全部告诉我。我不是真的小孩。”
他也微微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层,还有云层边缘的金光。
“师妹,你瞧。乌云积累太久,便是遇见日光,也暂时只能透出些许光亮。”他的神色里有一种久违的安宁,“若是想让云破日出、霞光千里……还要再等一等。”
他又对她笑了笑。安静、干净,从阴郁中一点点苏醒——就像那片乌云。
“师妹,再给我一些时间。”他说,“当我将一切告诉你的时候,你也将更多的事告诉我吧。”
谢蕴昭掠开飞扬的耳发,释然一笑:“好。这一点我们已经说好了嘛。”
“嗯。”
当楼船再一次栽满了北斗的修士,越来越远离地面时,剑宗有人突然放声大吼:“老子要回去闭情关!!!”
地面一阵大笑,船上也一阵大笑。
有人在喊:“何师妹,我真的——很喜欢你!!”
何燕微愣在船上,无措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才回道:“冉师兄,下回我们斗法台上再见!”
又一阵笑,还有人说:“你小子也来一起闭情关吧!”
船上桅杆下,执雨路过荀自在,后者正低头看书。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还算不错。”
荀自在懒洋洋:“什么?”
“定位水月秘境时,我看得出你是竭尽全力。”
“哦,应有之义。”
“但是……”
执雨回过头,用仅有的左边眼仁盯着他:“所谓的罪行,就是不能被抵销的东西。”
荀自在恍若未闻。
直到楼船已经飞出了乌云的范围,甲板上洒满了金阳,他才遮着眼睛看了看太阳的方向。
影子在他身后,因为光的对比而显得更加浓黑。.
“不能被抵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赎回呢?”
他的目光转向船舷边看风景的那对师兄妹。.
“师兄,我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去东海镇看看吧?”
“东海镇?”
“你还记得当年的徐娘子他们吗?我想去看看他们。还有方大夫……哎你没见过,这回你可以见见。”
“好。”
她回过头,又一一地问过其他人。凡世的热闹总是能吸引放松的人,因此人人都应了。
“执雨师姐,你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