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禁军服,石姣姣这才看到,他穿了一身粗糙的麻布衣服,一样的空荡,那腰身消瘦的,似乎她一只手臂,便能够揽住。
石姣姣看着心里越发的不舒服,几月前走的时候,赵平慈胖乎乎的,白嫩嫩的,这才几个月的功夫,活活像个骷髅一样,似乎还病了,一路上都在闷闷的咳。
两个人沉默的在路上走,过了许久,在一处十分陡峭的斜坡的时候,赵平慈终于转头,将石姣姣圈在他和山壁之间,自己则是在外,慢慢的带着石姣姣挪。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瘦的这么厉害?”石姣姣中途的时候,轻声的问道。
赵平慈依旧没说话,护着石姣姣走过了这段路之后,又带着她走到了一处从外面根本看不出的山洞。
赵平慈拉着石姣姣,拨开挡着洞口的树枝走进去,山洞湿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赵平慈走在前面,似乎轻车熟路,而石姣姣却不慎跌在地上。
胳膊肘磕在石头上,疼的她半晌音儿都没出来。
赵平慈站定将石姣姣扶起来,石姣姣故意哎呦哎呦的,但是赵平慈只是叹了一口气,依旧没说话。
“我不走了。”石姣姣站定,“你连个屁都不放,还用这个东西捆着我,你当我什么?!”
石姣姣来了脾气,站在黑暗中不动了,赵平慈也是憋了一路,不,确切的说,他是憋了好几个月。
最开始石姣姣失踪的惊惶,知道了她方向的迫切,到了皇城之后,当他打听到石姣姣就在皇宫,依旧是娇妃的时候,赵平慈心里唯一一点期待也彻底死了。
他总想着,或许小孩子说的不清楚,她不是自愿跟着走的。
可是这几个月,他不断探听着石姣姣的消息,卑微的期望着从这其中,探听出一些不一样的意味,只是这一切都是妄想。
她不仅依旧是娇妃,甚至皇帝的宠幸比从前更甚。
若她不是自愿,是被抓回去,她如何还能这样过的舒坦,皇帝性子凉薄,又如何能容她?
赵平慈一面痛恨,一面又难以自抑的开心,痛恨她扔下自己,戏耍自己,陷他入炼狱,却不肯再陪他,开心她没有被皇帝处置,能够安好的活在宫中。
在这样万般纠结,两相拉扯的日复一日,赵平慈自卑的心一日更甚一日,他甚至不再期望,他一个阉人,到底为什么要痴心妄想,以为好好的人愿意伴他终老呢?
后来他只是习惯性的打探她的信息,也很想当着她的面问她一句,宫外这一年多的时间,她走的那么干脆,那她当时表现出的快乐和感情,是否是真的?
可是就在赵平慈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却是探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承着帝王宠爱,再度看上了别人,一个禁军小统领。
赵平慈死灰一样的心,被再度放在岩浆上灼烧,直至最后扭曲变形。
他看她用曾经对自己的手段,对那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他拿下了。
这甚至在赵平慈的意料当中,他领教过她的手腕,她若是想要谁,能让那人觉得自己上了天,谁有能抗拒的了,又能不爱上她?
他曾经一直在天上,只是如今她移情别恋,他摔到筋骨尽碎而已。
他不甘心,尤其是探知了那禁军小首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并不是没有过妻子妾室,只不过皆香消玉殒自他手而已。
赵平慈有那么瞬间,恶毒的想,她这般对自己,这般轻浮婬荡,便让她自食恶果去吧。
可这思想只有一瞬,便摧枯拉朽的焚化了他根本硬不起的心肠。
他无法想象,她同别人在一起,会是如何的模样,会不会像和他在一起一样?
他更无法想象,她落到那样一个人的手上,伤痕累累的香消玉殒,又该是如何的模样。
他只要想想,便能疯了。
所以他一面探听着消息,一面冒着风险,联系了曾经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