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让他坐过去,又把手里的书塞到他手里,自己却走到一旁的湘妃椅上躺了下去。
她说:“既然识字,那便读书给我听罢。”
溯渊低头看着手里的书,那是一本话本子,他从前只读过启蒙的书,并未看过这种话本子,倒不是不识字,只是书上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让他一时有些沉默。
宣和闭上眼睛,轻轻的说:“开始罢。”
溯渊这才启唇开始读,他的声音不像他的人那般冷冽,读起书来唇齿清晰,语调也不快,听起来很是舒服。
宣和的身子尚且没有好全,这时已经有些疲乏了,听着溯渊的读书声浅浅睡了过去。
她睡着之后很是老实,长长的眼睫像把小扇子,在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恬静乖巧极了。
溯渊的视线越过话本子看向她,浓浓的远山眉微微皱起。
他想,她竟是丝毫不设防的?
是不知他在教中的名声还是压根就不怕?
屋里还烧着地龙,有些闷热,溯渊嗅到一股熟悉的软香味道,辨不清是书上残留的,还是不远处她身上传来的。一时读书声稍稍低了些。
没多久冬儿就提着食盒回来了,她见宣和睡着了,没先把她唤醒,而是先去把吃饭的四仙桌收拾之后把饭菜放上去,才去喊宣和。
宣和睡得迷迷糊糊,还没睁开眼睛就用手握成拳在眼睛上懒懒的揉了揉,还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溯渊静静的看着,莫名想起了他还在乡坤家时养过的奶猫儿。
宣和用膳的时候惯用冬儿伺候,冬儿把溯渊带出去之后把饭盒给他,语气凶凶的:“喏,最下面一层是你的饭菜,拿去吃罢。”
见溯渊看着她,冬儿横眉一挑:“看什么看,这是教主交代的,若不然你的饭都没着落!”
溯渊沉默着把食盒拿去花房,转身的时候听到冬儿的小声嘀咕:“连句道谢也不会,也不知教主叫他来伺候做什么!”
习武之人五识极佳,溯渊只当没听到。
回到花房之后,他打开食盒最下面一层,登时有些愣怔。
食盒不小,拎着也有重量,溯渊只当是些稀粥馒头之类的东西,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好的了,只要不是放馊的饭菜就好,却没想到宣和让人给他带回来的饭菜不仅有满满的一碗红烧肉,还有白白的大米饭,甚至还配了碗香喷喷的骨头汤。
这些饭菜热乎乎的,冒着诱人的香味儿。
溯渊敛起眉眼,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他想不通,她与他之间是云泥之别,她缘何要待他这般好,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秘籍吗?
还是说,她习惯了对所有人都这样好?
这样想着,溯渊的眉头紧皱,他一想到若今日换了别人,她也会把那个人带回来伺候她,还对他这样贴心照顾就不舒服。
溯渊吃过饭菜漱了口,又洗了手脸才去宣和的屋外待命。
宣和午后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冬儿拧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脸,宣和接过去自己洗。
就听冬儿捂着嘴偷笑:“外面那个,您带回来的,在外面站了大半个时辰了,我瞧着就是个傻的,虽是初春,午后的日头也是有些烤人的,这人竟躲也不躲,就站在那里晒着。”
宣和闻言站起身,从窗口往外看去,溯渊修长的影子也站的笔直。
她轻轻开口:“溯渊?”
溯渊的耳朵动了动,他的听力很好,抿唇走到门外。他并没有进来,隔着一层帘笼看向室内,目光也不落在宣和身上,只看着地面。
这人骨子里是很守规矩的。
宣和说:“你把我上午看的话本子拿来,继续给我读。”
溯渊依言动身。
冬儿亲近宣和,眼见宣和不让她伺候却让一个刚来的人伺候,一时只恨她自己不爱读书,一看见书就头脑发昏昏昏欲睡,平白让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