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味散尽了简单换换床单被单,沈斐抱过来,自己再往床上一躺,倒头就睡。
许是找到了脆骨蛇,放下心结,这一觉睡得特别香,一次都没醒过,连个梦都没有。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沈斐喊她,“朝曦,朝曦……”
朝曦勉强睁开眼瞧了瞧,还是白天,外面都是亮的,“时间还早,让我再睡一会儿……”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这是你回来的第二个白天。”沈斐手摸在她额头上,“你的额头好烫,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你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我帮你拿来。”
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朝曦有一种听不清楚的感觉,只隐约捕捉到几个关键词,什么生病?什么额头好烫?
“你生病了?”朝曦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被他避开,“不是我生病了,是你。”
朝曦半响才琢磨透这句话,“我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手一摸自己的脉,登时吃了一惊,“我中毒了。”
是瘴气,沼泽地里的瘴气,朝曦吃了解毒丸,但是她一直待在那里,不断吸入瘴气,超过了解毒丸能解的量,所以中了毒。
没想到啊,本来打算今天给沈斐施针,还没动手,自己倒先病倒了。
她自己常年跟药打交道,身体健康,也有抗体,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这几天连日奔波,累出毛病,身体虚了些,瘴气趁虚而入,好死不死让她中了招。
“橱柜里有药,蓝色瓶子那个。”朝曦出门时只带了两颗,都被她吃掉,到地方吃了一颗,回来后又吃了一颗,谁料还是晚了,没来得及控制住瘴气,让它在体内扩散,现在走入心肺,即便吃了解□□,也要缓上两天才能好。
给沈斐施针的事又要拖两天,总是拖沈斐会不会以为她故意的?就是不想给他医腿?
朝曦真不是故意的,她确实打过让沈斐出个小意外,好一辈子留在山谷里的算盘,不过从来没实施过,每次抓脆骨蛇都尽心尽力,腿都走肿了。
在沼泽地时自己掉进沼泽都顾不上,先将蛇逮了,平平安安带回来的时候比沈斐还激动,恨不得当场给他将针施了,好让他快点康复。
但是她太累了,这种状态施针很容易出现意外,所以打算拖到明天,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居然中了毒。
身为一个大夫,识百草,晓万毒,自己中毒怎么听怎么像是假装。
朝曦抬眼瞧了瞧这人,想从他脸上找出类似疑惑,或是怀疑的表情,但是没有,这人依旧跟往常似的,淡然转动轮椅去拿橱柜里的药瓶。
沈斐睡在床里,要想下来几乎压过她的身体,什么时候起的床,朝曦竟然没有半点知觉。
这一觉睡得太死,昏昏沉沉,对外界感知很弱。
那柜子不高,沈斐很容易拿到,将药瓶打开,倒在自己手心。
“要吃几颗?”
为了方便他活动,手臂上的竹板已经拆了,叮嘱他不要使大力,稍微活动一下没问题。
他身强体壮,又年轻,左手臂的骨折也不严重,恢复的很快,拿个药瓶倒个药完全可行。
“吃三颗吧。”多吃两颗好得快。
朝曦刚要掀开被子下来,沈斐阻止她,自己将药搁在她手里,又去倒了杯水,昨天烧的,保温了一天,还是热的。
他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倒杯水也颇废了些劲,好不容易接满了一杯,路上洒了些,回来只剩下大半杯。
朝曦药已经含在了嘴里,就等他拿水过来,中药苦,在嘴里蔓延,她竟也不觉得难受,反倒十分享受。
这就是被人照顾,有人关心的感觉吗?
朝曦十几年来从来没感受过,在师傅那里没有,师祖那里也没有。
有一次师傅把她随便丢在一户人家,给了些银子就走了,那家人对她不错,还有个女儿,跟她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