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不计后果,但同为修士,他依旧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所以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站起了身。
他跟李承霜相距不过十几步,越是靠近,江远寒就越能感觉到通天彻地的冰寒之气。等到仙府之门被他反手震开,便骤然见到周遭所有的东西都覆上了一层寒霜,辟寒剑悬于半空,而李承霜掌下的落凤琴上却沾满鲜血。
血流漫漫,淌过断弦。
江远寒正与他的视线对上。
小师叔眸光素来内敛宁静,却从此刻煅烧上一层焰,烫得让人萌生退缩的念头,但这目光却在望见江远寒时降下温度,平静柔和地看着他,似乎是怕吓到他。
江远寒愣了一下,皱眉道:“你……”
“我醒了。”李承霜道。
他转过头,乌黑的眼眸凝视过来,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几乎如蟒蛇般缩成一线,但转瞬又恢复了。
“不过是暂时的。”他低下头,从容不迫地擦拭自己手上的血,“但完全醒来也是早晚的事。除非……”
“除非?”
李承霜没有回答,而是用雪白的丝绢缠住手上琴弦崩断而刮出的伤口,示意江远寒坐过来。
四方寒意不褪,辟寒剑凌空出鞘半寸。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他的“清醒”。
江远寒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对面,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捡起来两颗,抛飞接住,随手把玩:“不错,小师叔这副模样甚美。”
他看似轻松随意,但嗜血的短刃已然从血脉间凝结而出,有蠢蠢欲动地、动手的念头。
“你上次说的话,”李承霜问,“还算不算数?”
江远寒心说我这是又说什么了?面上却还只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他哪儿记得住自己都说了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孩子的话,是可以不算数的。
李承霜凝视着他,见对方没有回答,便伸手推开棋枰,握住了他的手。
江远寒盯着对方的动向,戒备地手痒,简直想立即甩开,但又因为他手上刚刚才受伤,血还没止住,就又忍了忍。
“那次为什么逃。”李承霜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此刻的小师叔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江远寒却认为这是因为他的欲念封进了魔纹里,而自己是魔族,令魔纹天生亲近的缘故,更觉得是因为那天晚上才让这一缕欲念影响了小师叔的修行。
他虽然不喜欢捷径,但并不会因为别人走捷径就去把路堵死。
“你哪里都不好。”江远寒毫不留情,脸都不红地说着违心话,“我就喜欢强迫不情愿的人,要世上的姻缘全都两厢情愿,那有什么意思?”
小师叔边听边点头,似乎是在思考,就在江远寒想要抽回手的时候,猛地被对方攥住了手腕,拉近到难以想象的距离。
明月良夜,望归岛下了半宿的雪。
雪花仍飘拂。江远寒却要被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清冽气息俘虏了。他头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很好色,能够被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所迷惑晃神。
只这瞬息的晃神,李承霜就已经抱住了他。小师叔身上是冷的,从来都冷,从他的功法、性情、佩剑、从他的每一寸气息,都弥漫着触之微凉的冷意。但这种冷冽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和掠夺气息,反而像是薄雪融化,沉没在了他怀中。
江远寒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吻,他按着对方的肩膀,意志不坚地动摇了想法,过了半晌,他才伸手回抱了一下对方,低低地道:“……不太好吧。”
“没有不好。”李承霜道,“我想。”
他眸色幽邃沉暗,如同折射不出任何光芒的深渊。但仔细观察过去时,又觉得奇光烁烁。
江远寒舔了舔唇,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天没做完的春梦给梦完,但他伸手一摸到小师叔的身躯,又慢慢地清醒了。
“你亲近我,不是自愿的。”他微微皱眉,“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