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人对上了视线。
“千重月,你倒是好兴致。”
“也不知你白日如此逍遥自在,夜晚可否被冤鬼缠身不得安眠?”
来者身着一袭白衣,如雪的长衣之间还绣繁复高雅的金色花纹,将贵气展现得淋漓至尽。
她仿若置身于一片柔和的白光之中,云淡风轻地坐在外型同太阳高度相似的法器上,在半空之中用那双温柔如风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千重月。
对方眉眼虽不带有丝毫攻击性,甚至面无表情时都像是留有一分笑意,躲在千重月身后的白又白却莫名有些不喜欢她,多看她几眼都会觉得不适。
千重月下意识将攥住了自己衣角的白又白挡得更严实些,转而才勉强拿正眼去看这不速之客。
“不得安眠?怎会。”
“饶是梦中鬼,见了本尊也得下跪求饶。”
“倒是你一介善神,不去普度众生,来本尊的魔界作甚?”
她对来者的身份了如指掌,轻易认出了六界众生难以见得一面的善神。
露白对千重月知道自己身份一事并不惊讶,感受到了她的狂妄也没有生出被顶撞的怒意。
“本座自是为了惩罚你这恶鬼而来。”
“你可还记得那个一夜之间被你屠戮干净的村落?”
“唯一的幸存者整整向上天祈祷了近一年,只为将他的心愿传达给本座。”
“他对你的恨凝结着村落上千人的怨气,本座如何能对此事坐视不理。”
露白像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寥寥无几的神是六界之中最为高不可攀的存在,她胆敢以这样一番姿态来面对千重月,自是有她的底气在。
捕捉到关键信息的白又白猛地愣神,想起了那个下落不明的小孩。
唯一的幸存者日复一日地将心愿传递给上天,只为了让残杀自己亲人的魔鬼受到惩罚。
这唯一的幸存者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白又白忽然便有些心情复杂。
没有半分忏愧之情甚至还有些想笑的千重月,最后真就对着露白嗤笑一声。
“你来的时机倒是正正好。”
“前几万年也没少见有人祈祷,本尊该杀便杀,那时怎不见你来正义审判?”
“怎的,万万个人头请不动你,一个吃人的小鬼头倒是令你怜惜了。”
千重月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反唇相讥,丝毫不给对方半点面子。
从诞生至今便一直将善刻在骨子里的露白,面对千重月时难得流露出几分厌恶,刺眼极了。
“你用不着倒打一耙。”
“神的职责是维持六界秩序,并非惩恶扬善。”
“你虽造了无数杀孽,但终归是除了不少罪不可赦之人,也算功过相抵。”
“可你这回却一夜之间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数千妖界民众,唯一的幸存者还是靠他人苦苦哀求才得以保全一条性命,此次你罪恶滔天,避无可避。”
露白在半空中振振有词,细说着千重月造的孽,给她定下的罪状一条又一条。
那该死的村落本就藏得极好,如今只剩下一个幸存者,对方空口白牙捏造什么谎言都可以,甚至能够将大半的村民都形容成无辜群众,将千重月塑造成残忍杀神。
自证倒也不是不能自证,只要千重月联系一下冥王,让她撬开鬼魂的嘴问问,亦或者让那小鬼头吃点苦头,老老实实吐出真话便可。
但问题是。
她凭什么要自证?
“你是以何身份来审判本尊的?”
千重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忽然发问。
露白抬起高傲的头颅,几乎是用一种近乎于怜悯的表情来回视她。
“自然是神,六界的善神。”
“苍生既然将希望寄托于本座,本座如何有视若无睹的道理。”
“你且束手就擒,随本座回神界接受惩戒,以免